奉恩公似有所觉,将密信折好塞入信封,重新交还到长子手中。
“沿海州县水贼之患由来已久,特别是四大港口,每年不知要死多少人”
魏秉文听得不耐烦,打断道:“那都是些商贾,普通百姓,哪里能够一样?父亲,都什么时候了,您倒是捡些重点说。”
奉恩公忽然红了眼眶,缓缓开口道:“圣上要用你大哥练兵去抢水贼,也是在用水贼去杀你大哥。”
魏秉文听后呆滞在原地,脑海中隐隐抓住了些什么。
魏秉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明旨中言明由儿子统管一应事务,由此可见,圣上还是希望儿子能活着。”
奉恩公忽然仰头大笑,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花,悲叹道:“要嘛不动手,一动手就直击要害,圣上果真是够狠。”
魏秉良接了句:“若是不狠,又岂能有今天。”
他不知道京城海运司将会如何运作,但泉州海运司的成立,不在贸易,而在练兵。
一千人试点,以水贼练兵,顺道劫掠货物以充军资。
具体要如何去做,则要由他去想法,圣上不会在意过程,只看结果。
魏秉文突然开口道:“我还是想不明白,圣上为何要害大哥?”
奉恩公苦笑道:“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幽州马场,以及承恩公爵位。”
魏秉文越听越糊涂,追问道:“为幽州马场可以理解,可咱家的爵位乃是世袭,就算害了大哥,也还有”
声音戛然而止。
嫡子请封,世子袭爵,都需圣上批准。
倘若大哥身死,父亲上折请封他为世子,可以想象,以他这些年来积累下的名声,圣上能有许多理由驳回。
然而父亲膝下只有他和大哥两位嫡子,在这种情况下,庶子绝无承爵的可能。
除非是父亲母亲能够再生一位嫡子,但以他们的年纪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可能。
如此,待到姑祖母与父亲百年之后,承恩公爵位无人可袭,自当收回,那么高祖皇帝赐下的幽州马场自当也该收回。
快则几年,慢也不会超过十年,圣上正当精壮,完全等得起。
最厉害的刀,不是自己的,而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