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
禅院直毘人半卧在庭院的小屋前,门半开着,光漏进来,照着室内的全景。
他面前摆着一张红棕色的小桌,一个瓷质的圆形酒壶,只留了一个铜酒杯。
稍显枯瘦的手拿起酒壶,自斟了一杯,平静地放到了唇边,定住,却没有喝。
郁郁葱葱的大树长在正中央,足足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围起的树干微微颤抖。
阳光正盛的下午,夏日天气炎热,往常会有蝉在鸣叫,然而今天却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寂静的可怕。
房梁上突然现出了两道身影,都穿着练功服,一前一后呈作战姿态。
男人站在稍微靠前的位置,身上缠着一条锁链,左手拿着咒具游云,右手是释魂刀。
深黑色尖刺般的头发下垂,露出狼一般的双眼。
站姿轻松惬意,动作游刃有余,半张脸隐藏在投射的树荫下。
另外半张脸,带着疤痕的嘴角上扬,露出似笑非笑般的不羁表情。
女人断后,背对着他。
身形高挑劲瘦,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留着一头过肩长发,看不清相貌,手里同样拿着一把天逆鉾?
而且也是零咒力的天与咒缚。
“甚尔君,好久不见了。”
“嗯,老头子,好久不见。”伏黑甚尔噙着笑,懒懒地回应。
“上次见面,好像还是在我要把儿子卖给你的时候吧?”
“嗯。”禅院直毘人姿势不变,支着脑袋又倒出一杯酒,问道,“可惜你出尔反尔了。”
“呀,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伏黑甚尔轻佻地说着俏皮话,“五条家的小子不是慷慨地帮忙还钱了吗?十个亿呢。”
“杀了几个人?”禅院直毘人无意在这件事上兜圈子,干脆直接进入正题。
“嗯”伏黑甚尔故作苦恼地敲了敲脑袋,转身问道,“我们杀了几个来着?”
“37个。”背后的人回头,终于露出正脸,“照着名单杀的,躯具留队12个,剩下的都是长老,咒术师什么的。”
那是一个长得极其像伏黑甚尔的女人,看起来比他年轻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