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地开口:“喂?”
“还不进来。”透过玻璃,我看到他握着手机,眼神散漫地扫过来,几乎和当初在希尔顿酒店的目光一模一样。
“你杵那干嘛,当木头?”
带着几分熟稔,颐指气使的语气,还是那么欠揍。
“来了啦。”心口的石头稍微落地,我没好气地应了声,挂断电话后,拎着酒走进去。
他选的是靠窗的位置。
桌上摆着四五道菜和两杯冰饮。
杯壁上水珠顺着重力的方向往下滑动,冰块在青柠果边起伏,融化掉一半多。
显然他已经来好一阵了。
“服务员。”在我坐下后,伏黑甚尔又招招手,多点几道菜之后,又说,“麻烦再送两个杯子过来。”
“要杯子干嘛?”
“酒不喝了?”他挑起眉,食指弯曲叩着瓶口,说道,“不喝你买来当摆设啊。”
“哦”我讪讪地应下,手捧着空杯子,脑袋微垂,眸光在眼睛里闪来闪去,但是一句话都没说。
不是无话可说,是太多的话,竟然不知道先从哪开始讲起。
“嗤。”伏黑甚尔先是把酒倒上,斜睨我一眼,手放在桌上靠着下巴,嘲讽道,“平时嘴挺能说的,现在变哑巴。”
“”食指用力地抠着掌心,我咬着唇,抬起头来,纠结地问他,“所以,你就是记得我,对吧?”
“嗯。”他轻巧地把杯子拿起来,随意地灌了两口,回答道,“对,没错,我还记得你。”
“还有什么想问的。”
“但是但是,你为什么”
我脑中乱成一团浆糊,几天下来思考出的东西被他三两句搅黄了。
“行了。”伏黑甚尔伸手,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很嫌弃地说,“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跟个傻子似的。”
“还是我来讲。”
“谁是傻子。”我睁眼刚想瞪他,就被他一眼堵了回去,只能不情不愿地说,“那好吧,你先说吧。”
他漫不经心地从旁边座位的包上,抽出一沓文件扔在我面前。
里面摊开来,是一份合同。
“这个是”我扫过里面的文字,盯着乙方签名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