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爬出。
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周围都是黑的,一道巨大而厚重的窗帘遮蔽了房间内所有的光线,就连外面的阳光都无法驱散里面的黑暗。窗帘前的书桌上有什么东西,从轮廓判断,是一座未完工的等比例胸像。
瑞文的脚边突然传来了沙沙的响声。绿色的光点和丝状的黑暗在他的鞋头和鞋跟间追逐,撕咬着。
两片略微腐烂的枯叶贴在了他的皮鞋上,紧抓不放,仿佛要与他的脚踝拥吻。
枯叶的后面,有着另一双脚。
瑞文的肩头忽然震了一下,回过头去。
一个男人站在他身后,金发,高瘦,面容干枯,微微驼背,一对眼窝深深凹陷下去,隐没在眉骨的阴影中,仿佛被挖去了眼珠一般。
是卡尔,和汉克先生描述的完全一致。
卡尔的影子耷拉着头,从走道的另外一边俯瞰着自己。
两人四目相对时,卡尔突然瞪大了双眼。他的眼球满布血丝,仿佛随时要从眼窝里蹦出来。
走廊窗户的亮光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圈亮橘色的光晕。
“幸会,卡尔先生。”瑞文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刚才接电话的就是你吧?你知道线虫指的是什么,并且很关心它,关心程度远大于你的朋友本身。”
“是,是的您不记得了?”
卡尔的声音颤抖着,仿佛夹带着无尽的茫然。
瑞文皱起眉头。他感觉对方和自己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是你不记得了吧。我想你应该和你朋友莫尼先生有些小交情,是不是还有一些小交易?”
“您都忘记了!”
卡尔的喉咙中传出尖锐的悲鸣:
“他们说的都没错,他们说的都没错!您疯了,您彻底疯了!”
什么跟什么?瑞文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摸上了外套内侧的五响左轮。
自己是来找案件关系人的,怎么摊上的却是个疯子?
他突然看见卡尔的口中飘出几片腐烂的碎叶。它们的边缘是黑色的,混杂着植物和动物尸体的腐臭。
十片、二十片,碎叶自他身体的每一个空洞,似黑色的煤渣般溢出,飞舞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