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多住一段时间的好意,因为家里还有没吃完的猪肉和豌豆,它们在室温下存放不了多久。
她在距离公寓几米开外的一棵树下停下了脚步。
是罗勒香!
煮锅沸腾的声音正从公寓角落的小窗子内欢腾而出。那些被她塞在橱柜角落里的豆子自己跳进了锅子里!洋葱自己给自己脱掉了衣服,和猪肉一同在粘稠的橘黄色汤汁内游泳!
四个月前,收尸队致电她的那天,煮锅里同样炖着这样一大锅豌豆炖肉!
格林达低下头,看向挂在胸前的摄影机。
她从来不相信奇迹。就算奇迹真的存在也好,它也绝不会眷顾这种糟糕的角落。
但她还是坚决地将手伸向了房门。快放坏的猪肉和豌豆是她回到这座房子里来的唯一目的,没有什么能改变这个事实。
一线阳光落入了阴暗的玄关之内。
一双鞋帮磨得很破的男式皮鞋,正安静地靠在她那双新买的拖鞋边上!
小餐桌前,有人正大口嚼食着用自己买的猪肉和豌豆煮出的炖菜,桌边上放着自己为安东尼奥准备的瓶装威士忌!
一瞬间,愤怒盖过了格林达心中的全部思绪。
直到那人放下勺子,将目光投向她自己的眼睛。
“”面对那张酷似哥哥的脸孔,格林达竭力忍下了所有迸发的情感。
“这部摄影机是怎么回事?”她用力眨了眨眼睛,以平静的口吻质问道:
“你是怎么回来的?我要听到合情合理的解释。”
餐桌前的“哥哥”一言不发,仿佛已在那座小屋内的漫长睡眠中完全忘却了该如何言语。他的面孔像石头一样僵硬,似乎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
缓慢地,他伸出了右手——满是老茧的拇指是无数次按下快门的遗症——摸了摸左臂的位置。
格林达愣了一下,随即卷起了衣袖,露出了三行泛紫的数字刺青。
餐桌前,“哥哥”伸出食指,指向第一行刺青。
“爸爸。”他简短地说。
一行泪水毫无征兆地从格林达的左眼中掉了下来——她还以为它们早就在不久前完全哭干了。
“妈妈。”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