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开始加速蒸发。
“咳!冷静,看别的地方。”
洛克茜撇过头,迅速板起了脸。
“我还注意到你的口袋里装了些什么。”被巷子里的人吼了一声,里昂压低了声线,目光投向捷特鼓胀的衣袋。
“那是什么?”
那是一个空果酱瓶,里面装满了水,浸泡着那颗属于窥视者的眼球。
“好奇心害死猫,里昂先生。”捷特低头瞄了瞄自己残缺的手,只能辨认出一双模糊的,像是猫爪一样的轮廓。
“那就跟我来吧,看好你的皮夹,我们得等‘诊所’空出位置来。”
里昂把手中的饮料喝完,愉快地融进了巷中灯火,一把沾血的纸牌在同一瞬间被粗暴地撒了出来,准是有个拿到烂牌的家伙掀了桌。
811号巷内部无比宽敞,蜿蜒曲折,处处灯火通明。过道内空荡荡的,人全都挤在门窗和幕帘后方的阴影中。男人们籍着酒意骂着脏话,敲碎酒瓶,把割下对方的耳朵当成一种娱乐。
子弹飞到哪里去了?
捷特在灯影间寻觅着被破坏的痕迹,到处都是不完好的,到处又都是和谐的。涂在墙上的血被光线映成了热烈而富装饰性的暖红,留声机播放着糟糕的老音乐,一桶热油里滋滋地炸着喷香的肉类,放纵的笑声环绕在墙壁之间,还有着某种让人恍惚的气味。
“怎么?”
见捷特一脸错愕,里昂好笑地反问:
“就因为我们是暗巷居民,所以就一定得住在尸体堆里,不能把我们的生活空间弄得舒服点?我们也是四肢健全的斯卡夫佬,伙计!就跟地表和新德市的斯卡夫佬们一样。”
他的右手指向三块深蓝色幕帘。捷特狐疑地看着上面用白漆涂画的的左撇右捺,问道:
“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把它当作一间不太一样的斯皮克以西酒吧。”里昂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它叫做‘居酒屋’,上面画的是‘汉字’。”
捷特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知道“汉字”,有人告诉过他这个字眼,它们指向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语言。
——他母亲待过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