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张着嘴,喉咙里间或想起一阵风箱抽动般的声音。
因为上了年纪,昔年的风流文士,睡相也并不雅观,
卿予走入内堂,取过娟娘为她纳的大氅,为老太傅盖上。
又吩咐祁墨,立即回林府去书房里取两幅书画给韩镛送去。
“你记得路过致远斋时,给胥老板留言,就说兴义坊里还有明月公子散落的两幅书画,让他今晚就带上好酒好肉,和不少于两百两纹银去取。”
这样一来,韩镛娶心上人的银子应该也够了。
而赵恒被贬职,竟然又是她欠的债,李皓宇做的孽。
所以,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
入夜,兴义坊,韩家。
韩镛不可置信的望着桌上的一堆雪花银。
适才一名总角少年,自称是小林大人的书童,送来了两幅书画卷轴,又厚颜讨去了他院子里不少蔬菜。
韩镛只得默默嗟叹,看来这小林大人,家中境遇,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没想到,满儿迎进来一位商贾打扮的中年人。
来人自称是长安最大的书画坊——致远斋的老板。
这胥老板干脆利索的丢下一包银子,就买走了林家小童送来的画轴。
韩镛越想越蹊跷,也不管那胥老板走远,忙追了出去。
就见那买画的中年人,还站在他院子门口,正与在仆从的协助下,将画轴万般珍视的装入胸前的竹筒内,跨上栗色大马就要离开。
韩镛忙高声问,“请教胥老板,这赠我画的小林大人,与林淯城林大人,是何关系?”
胥风此时已经上马,一个回身,居高临下的望向韩镛。
这清贵的翰林院编修,如此气喘吁吁,真不够端稳,也不知道小林大人缘何会出手帮他。
胥风说,“韩编修,这小林大人,乃四世三公,百年林府的嫡出大小姐,也正是林淯城大人的亲妹妹。”
“什么?”
韩镛喃喃道,忙展开双臂,拦住正要离开的一人一马。
“胥老板,这画我不卖了!”
胥风忙勒住马头,免得马儿冲撞了这位酸腐的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