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我误你。”
卿予大感抱歉。
以崔逖的一身武艺,足够万军中取敌将首级。
可这样一个人,却甘愿默默守在她身边,怎么不是一种耽误?
“认识大人,崔逖才有了更高抱负,我此生只愿意看百姓安居乐业,与所爱之人守着河山岁月悠长。我不在乎谁赢谁输,只是这仗若长久打下去,受苦的都是百姓。”
“以我对皇帝的了解,他不是会被人追着打的窝囊性格。只要北奴边境稍为安定,他势必要对南安王出手。还有一种可能,也是他诱敌深入,看六王虚实之计策。”
“毕竟一路收伏的藩王,可都是各怀鬼胎。按南安王的性格,现在承诺太多,后面也不好兑现。所以,他的难处,在于如何安抚和守住攻下的城池。只有速战速决,才好早日定了江山,收赋税,划封地,论功行赏。”
“而以皇帝的智慧,他必然会重兵和六王在长江以北对峙。同时双方都会多番去争取他们王叔们的支持。”
与这兄弟两人自幼一道长大,卿予对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了解。
她心里终究难过,到底这兄弟两个还是重蹈了历史上的覆辙。
小时候混在一起,他们兄弟也和睦。
两人常常并排骑着宝马,一路说笑着来林府。每当她犯点小错,六王惯于说教,九王擅于促狭,一唱一和,保她免于被哥哥责罚抄书或者禁足。
老皇帝曾经对她说,总要这兄弟两个,为了美人,江山,千秋功名去争一争。
这个老皇帝,当着朝臣要朝臣尽忠,当着自己的儿子要让兄弟两个友爱。还逼她发些誓言,要保六王爷性命。
要是放在寻常百姓家,摊上这样一个爹,大家都只会说——这就是两个倒霉孩子
可是放在皇家,放在历史上,生灵涂炭,手足相残,也只道是寻常。
“这一局,我压皇帝。”
卿予执白子,落于棋盘。
崔逖不同意,“皇帝依仗太后外戚。而太后外戚和叔王们可是水火不容。这次,我可要压六王爷。”
“所以这反而是皇帝的机会,趁机笼络王叔,削弱外戚。而此时,太后爱子心切,必然会站到皇帝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