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轲进入章台宫大殿,高而空旷的大殿自带威压,让他顿时感到形势很不利。
门外约有侍卫百人,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冲入大殿,他绝无可能有任何退路。
这几乎是个必死的局,但荆轲并不在乎,他相信自己是在为苍生除害,眼中闪烁着正义的光芒。
目测整个大殿纵深约有几百步,而即使走到近前,秦王的宝座也在十尺高台之上。
不过他早有准备,他会让他离开宝座,从台上走下来。
但唯一让他吃惊的是,嬴政竟然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秦国所做的一切,让他一人承担,未免有些不合理。
而他既然答应了燕王,就不能不忠不义。
于是,他解下背上卷轴,跪下,双手奉上:“燕王命我给大王带来了一份礼物,一份赵国的地图。大王只要出兵赵国,解除了燕国之围,不管想要多少赵国的城池,事后绝不食言。”
“哦?”赵正笑了,在宝座上坐得更舒服些,“如果我全都要呢?”
荆轲他不按套路来挺高兴,这样,他就不会被自己所杀,自己也不会因杀他而死,两人都能活下去。
于是,他将卷轴放回背上的革囊,十分轻松地一笑说道:“大王既然认为赵国唾手可得,那就打扰了,告辞!”
说着便转身离去。
“慢着,我没说你可以离开,”赵正说道,“王翦,去检查一下他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两边前来贺寿的五国使君,若当场揭露了荆轲的刺客身份,将对他们产生极大的震慑,看他们以后谁还敢想这种馊主意。
“是,”王翦十分干脆地答应一声,向荆轲走去。
他今天穿了全甲,一身银光闪闪分外威武。
荆轲见王翦不紧不慢地走近,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无尽的威压,那是在生死场上杀出一条血路之人才会有的特质,平静外表下,好像掩藏着一头猛兽,让人不由自主就为之战栗。
这一下把荆轲打回了原形,他以为自己是匡扶正义的一方豪侠,可其实却不过是个不那么混球的街头混混,什么也不懂,就一脚踏进了修罗场。
那一刻,他所有的自以为是全都崩塌,他不再是自己,也无法再成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