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璐连忙道:“儿子领命。”就真站在皇帝身边服侍,一顿饭中布菜添酒,动作生疏却十分殷切,自己都顾不上吃,却将皇帝照顾得宫人都插不上手进去。
皇帝倒是头一次被亲儿子服侍着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心情也好了不少,倒也颇为感叹道:“朕膝下儿女众多,倒是头一次享上了儿女的福。”
永瑞闻言也跳下椅子,殷勤得给皇帝倒茶添水。皇帝抚摸着他的头哈哈大笑,看向闷声干事的永璐的眼里终于又有了温度,令小卓子将自己收藏的宝弓赐给他。
饭毕,几个孩子一同告退。
永璐拿到了那柄弓身黑亮、两侧包绿鲨皮的御制牛角弓,一捻弓弦就知晓这弓极佳,只是他眼中并无分毫喜色,懊丧地轻声道:“今日是我冒失,又给你和额娘添了麻烦。”
永琰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认真道:“永璐,额娘不会这样想,我也不会。一家人何谈什么麻烦不麻烦?更何况——”
他压低了声音,苦笑道:“你难道真做错了什么吗?”
一个金玉堆儿里长大的阿哥有报效国家、愿意去边疆吃沙子,乃至马革裹尸的心,任是谁看了都得赞一句“忠君爱国”,又如何能说是有错?
皇帝的忌惮是皇帝自己的问题,不能因为皇帝有错就说是永璐不对。
他没错么?折腾了今日这一番,永璐已经有些混沌了,眼中尽是茫然。
璟妘神色清明,冷静地将哥哥们领进厢房,关了门才道:“六哥,错不在你,只是做错事儿的那个人是不会有错的,所以才会将错推到你的头上。君权在上,额娘也只能婉转地护着你。”
永琰也拍拍永璐的肩膀:“别胡思乱想,你只要知道咱们皇阿玛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不要再抱有幻想就是了。”
他凑近了永璐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就是一时不得,难道还担心没有来日一展所长么?”
永璐握着哥哥的手,心渐渐落到了实处。
而与此同时的殿中,皇帝靠在品红织金软垫上,晃着手中的琉璃盏,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今日又去了储秀宫,舒贵妃可说了什么忤逆之话?”
他像是没有留意嬿婉,可嬿婉却能感受到,他的余光分明牢牢钉死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