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腕间的羊脂玉佩突然发烫。三万英尺高空的气流扰动里,她看见舷窗结出天山雪莲形态的冰花。
天池水比她见过的任何液态物质都要稠重。初寒妞赤脚踏过水面时,涟漪凝固成琉璃状的六边形晶体,倒映着无数个不同年龄的自己——十二岁在枣林嫁接树苗的少女,二十岁签署第一份合同的职场新人,以及此刻戏服未褪的治沙女兵。
这是时间湖。清秀男声从雾中传来。穿玄色箭袖袍的青年正在垂钓,鱼线末端系着枚与初寒妞玉佩完全契合的玉珏,每滴水里都锁着迷彩芬芳且又魔幻的的未来。
青年脚边的青铜簋里游动着半透明银鱼,鱼身布满甲骨文般的暗纹。
当初寒妞俯身细看,最大那尾鱼突然吐出个气泡,泡影里赫然是她公司上市那天的场景——只不过画面中的她无名指戴着嵌有同样玉珏的婚戒。
我叫姜祁,西州都督府第七任录事参军。青年用鱼竿搅碎泡影,当然,这是你在永徽四年给我的身份设定。
初寒妞发现自己的装束不知何时变成了唐制半臂襦裙,发间却插着那支红柳枯枝,而不见了那只精致的银盏。
姜祁笑着摘下她鬓边将枯的枝条,插进青铜簋的瞬间,枯枝突然绽放出沙枣花,花香扑鼻,她忍不住用手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