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将塑胶跑道冲刷成模糊的色块，戚百草脚步不稳跌倒在地跪在积水里，看着自己倒映在泡沫滚轴上的脸。
那些总是炸开的碎发糊在额头上，像极了上周被撕碎的体测表——当她擅自帮体能师调整磅秤，结果让整个新生班的肌肉数据全盘作废。
&34；我是想校准仪器&34；当时她攥着断裂的弹簧，被飞溅的金属片划破嘴角。
此刻雨水正顺着那道结痂的伤口倒灌，让她想起三天前那场闹剧。发现康复室空调故障后，她自作主张把冰敷箱里的凝胶垫全贴在了玻璃窗上。
右耳突然刺痛，她摸到训练场围栏脱落的胶条。那些翘起的金属刺让她想起上个月的事——看到队友们拉伸痛苦，她连夜给所有泡沫轴缠上毛绒布，却不知道有人对化纤过敏。
&34；戚百草！&34；
记忆里队医的怒吼混着雷声炸响，她踉跄着去抓漂浮的弹力带。后腰撞到翻倒的自行车训练架，那是她今早擦器械时，非要把生锈的齿轮拆下来&34；保养&34；的结果。
积水漫过护膝时，她突然看清自己指甲缝里的荧光色——那是昨天调配运动饮料时，错把荧光粉当成电解质添加剂的证据。
此刻那些发光的粉末正在水下蜿蜒，像在嘲笑她给休息区饮水机安装七彩灯带的&34；惊喜&34；。
&34；你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吗！你这个扫把星！全胜道馆的祸害！你师父当年在元武道比赛上喝兴奋剂搞臭了我们岸阳的名声，而你又想毁了我们全胜道馆吗？！&34；
闪电劈开乌云时，她仿佛又看见队长摔碎的保温杯。当她发现队员偷喝碳酸饮料，便偷偷往所有可乐瓶灌芹菜汁。此刻喉咙里翻涌的苦涩，不知是雨水还是那日被泼满脸的混合汁液。
浸透的速干衣突然收紧，肋骨折磨般地疼痛。她摸索着去解腰间的储物柜钥匙，却扯断了去年运动会发的纪念手环。
塑料芯片坠入排水沟的瞬间，突然想起体能教练的话：&34；你所谓的热心，不过是满足自我感动的慢性毒药。&34；
&34；可我明明发现了地下室漏水&34；她对着空荡荡的马路嘶喊，声音撞在榕树上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