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坐下,将三枚铜钱按天地人三才之位摆好,卦摊前来了一位青衫书生。
他局促地捏着袖口,腰间空荡荡的玉扣泛着磨损的银光。
大师,学生冯延卿,求问失物。他喉结滚动,家传玉佩昨夜被盗,京兆府已经查过了,没有撬锁痕迹,疑似熟人作案,但没有查到线索。
果然是读过书的人,三言两语,表述清楚了。
李雨微打量着书生,他手里握着的书本黄纸边缘残留着墨香。
这是上贡的松烟墨,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对方起毛的衣襟,贫穷书生怎用得起御用之物?
工部冯大人的玉佩么?她突然开口,看到书生瞳孔骤缩。
铜钱在龟甲中发出清脆撞击,第三枚钱竖着卡在卦盘缝隙里。
冯延卿倒退半步:大师怎知?
震木居东宫,玉佩镶着梧桐纹。
两国大战那年,她来炎朝抓太子等人去战场做筹码,曾搜刮过皇宫和部分大臣家中物资。
夜间搜刮冯府时,曾见工部冯大人佩戴过同样制式的玉佩。
可,这几日她在街上也不是白摆摊的,炎朝京城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知道了许多。
这冯府,已经出事没落了。
冯延卿突然抓住卦摊边缘,指节发白:家父临终前攥着这玉佩说藏好它,如今只剩这点念想
因为他这一抓,卦摊晃了一下,
竖着的铜钱终于倒下,离卦叠巽宫,山风蛊卦。
李雨微起身道:“带我到府上瞧瞧吧。”
冯延卿大喜,立即起身引路。
没落了的冯府满目荒凉,安静得像荒废了一般。
李雨微跟在冯延卿的身后,抵达主院,瞥见西厢房窗纸破洞中,隐约可闻两股特殊的味道。
味道很淡,普通人怕是闻不出来。
这耳房谁住?她讶异询问。
曾是管家的住处。
冯延卿声音发涩,他从小跟随我父亲,对冯家忠心耿耿,直到我爹去世,他也不愿返乡,我把他送回老家去,每年还来几趟看望我。”
李雨微摇头叹气,“那你想不想看看真相?”
“啊?大师,什么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