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是说,陆崇义、陆崇英和陆崇志三房合计,下药使卢氏与管家苟合,遂带人将其捉奸在床。
后头有个注解:未成。
最后还有个注解:若成,卢氏必将以白绫自尽。
陆桑榆一颗心差点狂跳出胸口,好似看到母亲决绝又悲伤的脸庞。
他上京之前,就想带着母亲同来京城。
但陆夫人怕儿子分心,怕给儿子添麻烦,就拒绝了,说在家等他的好消息。
陆桑榆也是卯足了劲,要争口气,留在京城。
没错,他的目标就是长久留在京城,不想再回淮州那个是非之地了。
陆桑榆早前就想着用手上的银子,先租一个小点的房子安置母亲。等以后俸禄多些,再买个大房子给母亲住。
虽说陆家不穷,家里也是有些产业的人家,但那毕竟是陆家的银子。
陆桑榆想用自己亲手挣的银子来养母亲。
他的母亲是天底下最温柔最善良最美丽的女子。
在淮州那地方,因着母亲年轻美艳,又养着他这么大个儿子,被那些想吃绝户的亲戚用污秽不堪的语言侮辱他们母子有不伦关系。
母亲十分坚强,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母亲叫他不用分心,用功读书比什么都强。
陆桑榆那会子还小,哭泣道,我听不得他们那么说你!
母亲却笑,温柔地说,“傻孩子,这世间,有的人长嘴,除了吃饭,就是以到处污蔑人来表现自己高尚。其实内里却是畜生不如。你又何必跟畜生不如的东西一般见识?”
后来母亲再也不穿颜色鲜艳的衣裙,因为人言可畏,依旧怕别人说她穿得花枝招展勾引他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陆桑榆的大伯曾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谁知道你们母子俩晚上是不是拱的一个被窝!”
那是陆桑榆第一次怒发冲冠,磨刀霍霍,要砍了大伯的头。
母亲紧紧抱着他的腰,不让他去。
母亲泪流满面道,“桑榆,不要为了这么个烂人毁了自己的前程!你杀他容易,可你也毁了!你毁了,就等于我也毁了,我们这个家全毁了!”
陆桑榆在灯下忆着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