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前一刻还在跟老友说,一直怀疑当年死的是岑勉。可又哪里能真的奢望,恒帝还活在世上?
吴贤文震惊地看着眼前出落得风姿卓绝的男子,若非熟悉到了一定程度,是很难将之与十年前那个少年相联系。
此子眸色如墨,眉间淡淡一道疤痕。那道疤痕其实已很浅,却因他长得实在太白了些,依然能让人一眼看见。
他气场内敛,却难掩天生贵气,举手投足间无一丝这个年纪应有的轻佻和飞扬。
岑鸢一开口,便如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太傅别来无恙。”
这般无遮无掩,淋得人全身湿透,凉意漫卷。
竟一点都不掩饰的吗?吴贤文瞳孔巨震。
在前一刻,他虽说得肯定,觉得自己熟悉恒帝的每个动作,可到底只是猜测。谁会想到他们死去的恒帝竟然在北翼当驸马?
吴贤文不由自主站起身,甚至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就那么盯着他的脸看,“你,真的是……”
“是。我是恒帝岑鸢。”那位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短命小皇帝。
岑鸢没有拐弯抹角,“得知太傅在使臣名单里,学生日夜期盼与太傅能见上一面。今日,终得如愿。”
他说完,向着吴贤文就双腿跪了下去。这是师生礼。
他于现代穿越而来,理当代替原身向老师磕头谢师恩。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吴贤文却是老泪纵横,连忙侧开了身子,泣不成声,“臣,不配啊。”
他游历山川后,如今又辗转回了朝堂,不止在翰林院修订文册,还一改早前隐世风格入仕做了礼部尚书。
他如今位高权重,翻云覆雨。
他和王易都是这次梁国使团的使节领队,手握使节的最高权利。
于恒帝而言,吴贤文无论出于什么理由,都算得上背叛。
岑鸢利落起身,默了一瞬,“太傅不必如此。太傅花了八年的时光在外游历,深知百姓疾苦,更知朝廷政令不达才使得地方官吏贪腐成风。太傅以己之力抗衡,差点命丧岩城。”
吴贤文目瞪口呆,“皇,皇上怎知?”
岑鸢淡淡道,“我如今非是梁国皇帝,入赘北翼公主,我便是北翼的驸马。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