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带回。
江雪翎突然捂了一下嘴,一瞬双目通红,又突然想起今早的晨光,仿佛被人从阳春三月打回了冰雪连天。
“……为什么?”
他双目之中越发朦胧,他们这些人就只是想活着而已,可怎就这么难?
他们又到底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何要遭此劫难?
倘若这当真是报应,可报的是什么,应的,又是什么?
孱弱的少年身体发抖,他徐徐矮下身去,而马车上,江孤昀神色微顿,置于衣袍之上的手,也微微攥紧了几分。
须臾,
他才再度开口,“雪翎。”
少年恍惚着看了过来,那双眉眼如烟似雾,好似一瞬叫大雾遮挡,已不仅仅只是朦胧而已,也盛满了水汽。
江孤昀嗓音沙哑了些,末了,又重重合上眼,才道:“还记得那一年吗?那年春树梨花开,小五都曾对你讲过什么?”
江雪翎又是一怔,那是两年前的春天,那时妻主尚未入主江家,那正好是个四月天,天朗气清。
那年树下因五哥要上山采药,他曾为五哥送行。
而五哥笑着揉了一下他的头,“不过是出趟远门罢了,过阵子就能回来,别担心,我没事,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江雪翎想起了当时那一幕,又重新看了看眼前的二哥的江孤昀。
淡漠的男子徐徐俯首,他凝视着他,眼底凉薄,又好似噙着些哀伤,“小五以前最不放心你,别让他担心。”
江雪翎忽而颓然,这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许多许多东西。
他茫然地回过头,茫然地看向了言卿。
分明不过数步之遥,可这一刻,却恍然觉得,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竟好似千里万里。
“妻主……”
既是妻,也是主。
尊她为妻,奉她为主。
今早的晨光,依然明媚,依然刻在心上,可他竟险些忘了,原来有些人就算近在咫尺也是天涯。
原来彼此之间的鸿沟,永远也无法填平,他到底是被什么迷了心,竟有那么一瞬,当真遗忘了过往。
他竟当真是一个叛徒。
江孤昀走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