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冬雪融化,但盛夏未至,地里的庄稼也才堪堪播种而已,莫说他们本就住在深山之中,哪怕是山下的县城,那种时候也没多少花样儿,没多少能吃的东西。
然而这些妻主娘子娇贵惯了,曾几度大发雷霆,闹得族中人心惶惶。
后来也是祥林,声称:“我看城里有家糕点铺子,那儿卖的糕点都挺好看,不如咱大伙儿凑些银子,买些糕点,再送去给那些妻主娘子?”
“她们若是能少发一些火儿,大伙儿的日子也能跟着好过些。”
老族长当时一想也是,于是就这么,挨家挨户拿出些铜钱儿,凑出了十几两银子,祥林带着几个族人一起下山,回来之后也是祥林亲自跑了一趟,把那些糕点分发给那些妻主娘子所在的人家。
江雪翎回忆着那些事,突然又用力地合了一下眼,他整颗心都在发着颤。
“当时我在,当时我也在。”
祥林送来那些糕点时,他分明就在一旁,可他什么也不知道,他丝毫没有起疑。
其实江家这位六儿,江雪翎,论起心智他不如二哥,可他本就敏感,不似四哥那么粗枝大叶。
所以此刻他也不禁多想了几分。
妻主得了失魂症,不记得从前,不记得过往,这份变化来得太突然,但有没有可能,是与那“一寸灰”有关?
那是蛊,据传南疆巫蛊盛行,那些巫蛊之术能轻而易举地改写人心智,谁知那一寸灰除了夺人性命外,是否还有别的用途?
妻主如今还活着,却没了记忆,已然算是万幸,这于他江家来讲也算因祸得福。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呢?
假如祥林当真得逞,假如这位妻主,因此而死呢?
江雪翎想着想着,便又不禁抬起了头,他凝视着眼前这位妻主,一袭白衣,素雅至极,眉眼冷清,但细看之下又有温和。
自从心性大变后,她向来如此,她素来如此。
皎如云间月,冷似枝头雪,其实这位妻主,某方面,既与大哥相似,也与二哥有些神似。
而江雪翎只要一想,或许,这个人,如今在他眼前的这个人,兴许会被那“一寸灰”害死,他心中就好似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