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盛情迎接,可那位小娘子冷若冰霜,就好似一个刺猬似的。
“别碰我!”
“滚远点!”
“不准靠近我!”
所有言语皆是抗拒,全是排斥。
甚至就连下人送去的饭菜她都抱有一定的警惕心,
明面上矜持,板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儿不苟言笑,可只要下人一转身,她就悄悄拿那些饭菜喂狗试毒。
宋冥不知撞见多少次,而那时身为管家的宋父还活着。
宋父曾叹息,“王夫善妒,咱们这位小娘子的生父哪怕只是一名贱籍夫侍,可想当年也曾凭借一身美色名冠整个梁京城,可惜总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一代新人换旧人……”
换言之李颜姝的生父从前也曾得宠,只是那份宠爱正如昙花一现,于凌亲王 来讲兴许只是心血来潮怜爱几天,但也因此使得凌王府的那位王夫,凌王正君将其当成了眼中钉。
宋父说李颜姝可怜,而那时的李颜姝也对人敌意很大,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她心里,也没有任何人能与她交心,没人清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就那么战战兢兢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假想敌,如履薄冰过度紧张地在别苑里生活了一年。
直至后来的某一天,据传那日是她生父的忌日,她悄悄逃出别苑。
梁京城外有一座乱葬岗。
天上秃鹫盘旋,地上野狗狂吠,一些人家死了无足轻重的下人或夫侍,草席一卷便弃尸荒野。
但尸体若长期堆放难免会滋生疫病,那一日城中派人放火烧尸,整个乱葬岗大火连天,焦黑的尸体,腐烂的恶臭,烧焦的皮肉等等,寻人作呕。
那一日李颜姝崩溃嚎啕,那一日宋冥因心里不放心,在宋父的授意下暗中跟了她一路,亲眼目睹她几次想闯进火海,想要抢救那些早已腐烂的白骨。
后来李颜姝哭至昏厥,也是宋冥把她从乱葬岗背了回来。
又过了好些日子,宋冥才知,李颜姝那个生父死后,便被人抛尸乱葬岗,那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情,
而乱葬岗中囤放的尸体那么多,年幼时的李颜姝人在凌亲王府无法外出,后来哪怕能外出了,可那么多死人的尸首,许多都早已腐烂至无法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