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的脆响,陈明哲端着刚煮好的粥转出玄关。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规整地折到小臂中间,这个细节让陈母心头一颤。
因为去年的某一天,同样在这间客厅,闺女把抗抑郁药混在红茶里逼他喝下时,撕扯的袖口还挂着半截线头。
“爸、妈,先喝点粥吧,飞机餐有时候会吃不惯。”明哲说着,将碗筷摆好,方母却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没有了,瞬间的,脸色就暗了下来。
方临珊见状,起身走向了客厅一侧摆放着的三角钢琴。
陈母看着她的背影与记忆重叠,二十五年前,她女儿第一次弹琴时,也是这样微微的弓着背,蝴蝶骨在真丝布料下振翅欲飞。
“这首曲子”方临珊的指尖悬在琴键上方三寸时,轻轻的说道:“珊姐说您总嫌她弹得太急,所以,在您回来之前,我也刻意练习了一下……”
但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方母给打断了:“不用了,你弹的再好,长得再像,也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已经死了。”
下一秒,时间好像停滞了一样,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说话。
只有窗外干枯的杨树叶沙沙作响,这不,一片枯叶粘在落地窗上,像极了一块儿褐色的老年斑。
“对不起阿姨,我只是想让您开心点,因为,刚才我好像吓到您了。”语落,小妞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个空间里的方临珊,情绪和性格都是有问题的,不过,她身边的所有人,却发自真心的爱着她。父母宠着,老公疼着。
就连那个刚刚满三岁的娃,都把她当小孩儿一样的哄着:“我和珊姐是朋友,我就想替她孝敬您。”
方母闻言,凄楚的一笑:“我看你不只想替她孝敬我吧,你还想替她爱老公,替她养孩子……我说的对吗?”
“阿姨,我……”
“行了临珊,爸妈累了,坐了一天的飞机,你让他们倒个时差吧。”他说完,拉着方临珊就离开了客厅,上了二楼。
实际上,二楼的书房里,陈明哲很想发脾气。
但在看到方临珊脖颈处那个淡淡的疤痕后,却又什么气都出不来了。
因为,他清楚地记得,梦里的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