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的雷鸣之声如万马奔腾，寒气直直钻进人的骨髓里。
那人仍撑着剑，执拗地站起身来。
天雷一连几道落下，劈在他的身上，劈碎了发冠，墨发散落下来。
黑衣染血，因先前萧云寒那疯狂的举动，令周围的银鱼伪人都不敢再靠近，甚至还在怕这个疯子下一刻就又冲了上来。
但这一次他没有，而是踉踉跄跄地朝着地上滚落的那颗人头走去。
虽看着比之前平静了许多，但唯有宋离知道，现在才是真正崩溃的开始。
他以为宋离死了，而他没能救下她。
宋离仍站在这闹哄哄的伪人队伍当中，时不时再火上浇油几句，现在情况是有利于她的，只要她一直保持着云震的模样，说不定待萧云寒的天劫结束后，她就可以带他离开这里了。
可是，真的还等得到吗？
宋离一直看着萧云寒的背影，他的身形还是那样，颀长挺拔，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只站在那里，浑身的气息便能吓退无数邪恶宵小，但是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现在他站在那里，总让人觉得孤零零的。
见他又将那颗人头护在了怀中，宋离忽然间知道萧云寒现在的心情是什么了。
是绝望。
他真的要……走火入魔了。
碎影破军剑感受到主人心境的变化，迅速震动嗡鸣起来，但仍是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死死握住，继续执行它收割生命的使命。
那双眸子也渐渐被血红浸染，萧云寒继续挥剑向着前方杀去，就在这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不知从何方闪了过来。
“萧云寒——”
宋离还是卸下了伪装，从混乱的伪人群体中脱身，飞快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萧云寒呼吸一滞，宋离在前方出现，她还穿着那身白衣，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伤口，没有血渍，更没有被那些伪人们分食。
冰凉的风漾动着她的发尾和衣袖，鲜活生动得跟这满地的血腥格格不入，但这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宋离，她就该是这样，永远都干干净净的。
哪怕身陷囹圄，也不会让自己活得很狼狈。
像一轮不温不冷的月光。
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