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然张玘靠着孤注一掷的狠劲从自己手里留下了他母亲的性命,但他这个人也等于是彻底毁了。
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父亲,你我终究还是不同的。我有时候心惊于自己和你的相似,因为我不想成为你那般视人命于无物的人,不想最后成为一个脑子里全然都是算计和利益的怪物。可如今我知道了,我和你,终究是不同的。”
张玘说几句话便要轻喘一口气,到最后,声音几乎是破碎凌乱的。
“我自私,懦弱,可我知道,人该有良知和底线。若是为了所谓的大业,身旁的亲人都可以舍弃和利用,那人甚至都不如禽兽了。”
握紧荷包塞入胸口的衣襟中,张玘踉跄站起身。
他费力用完好的那只左手拉住缰绳,艰难翻身上马。
“张太守,你我终究不是同路人。你的大业,我没兴趣。你我从此之后,便不必再念什么亲缘了。”
说完,拉动缰绳,马儿扬蹄飞奔离开。
原地的张聘面色铁青,片刻后,他突然一声闷咳,一口鲜血从唇齿间缓缓溢出。
一旁等候着的心腹吓得忙急奔上前。
“主子。”
张聘摆了摆手,努力深吸几口气平复胸口的闷痛。
“无事,找人跟着他,别让他出了事。”
张聘望向张玘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怒意。
这一闹,自己所有的计划和布局都出现了偏差。
不光自己安排的那些暗手废了大半,更有外头虎视眈眈的那群所谓同僚让人头疼。
当然,这些张玘是不在意的。
在他将母蛊交给周绮安后,他便因为失血过多终于撑不住昏了过去。
待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处客房中,他抬眼望去,首先看到的,是在一旁灯盏下正在看书的傅遥光。
“子真兄,家母……”
傅遥光闻声抬头。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步走到了张玘的床榻前。
“伯母很好,周医师已经为她解了大半蛊毒,剩下的余毒需要一些时日慢慢调理,但基本已无大碍,明月让府上人去熬药去了,差不多再有两个时辰左右伯母便能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