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位父皇沉思的模样,她便能大致猜到此刻他在想些什么。
多疑,已经是写进了他骨子里的东西了。
不过,多疑才好。
如此才不枉费自己动用了从静太妃那儿得到的几枚棋子,让秦婕妤这个最是冲动易怒之人,先所有后宫中人一步得知了宣元辰受伤的消息。
华阳殿内焦急的等待。
自称是礼王宫里伺候的前来传信儿的小内侍。
语焉不详的传话。
这一切因素叠加起来,让秦婕妤来不及细想究竟,便急匆匆赶来了紫宸殿。
而她到紫宸殿的那一刻,便彻底踏入了一个专门为她而设的圈套中。
她根本逃不开了。
“景王,你如何说?”
圣上并没有接下秦婕妤的话,反而是将问题扔给了一旁的宣明曜。
而宣明曜平静抬头望向圣上,眼中虽略有愧疚,但更多的是坚定之色。
“对礼王动手这件事,儿臣认。今日恩济庄哀嚎之声遍地,二百多条人命陨落,其中许多还是都没学会走路的孩子,而礼王先是在救援之事上多加阻拦,不光耽搁了伤者救治,更让是让周围的百姓心寒,进而对父皇的明君之望有碍。儿臣身为长姐,自然不得不管教约束一二。”
“管教约束?!”
秦婕妤听到这话差点儿没蹦起来。
“你将人伤成那般模样,这叫管教约束吗?依着景王的话,辰儿此次留了性命,倒还是你手下留情了?”
她怎能如此红口白牙地胡说八道。
“自然是手下留情了。”
宣明曜终于舍得给秦婕妤一个眼神了,只是那个眼神里,满是讥讽和嘲弄。
“他为了构陷长姐,争权夺利,不惜对无辜之人下手,制造了这场轰动朝野的恩济庄惨案,致使二百三十二人惨死,幸存下来的不足百人。且便是活了下来,却也是断了手脚,受了重伤,日后不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生活。他视百姓民生于无物,视父皇千古圣名于无物,视大雍江山于无物。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悌不敬之人,留他一条性命,不是因为本王仁慈,而是因为这一切需得等父皇圣令亲裁,好告慰这二百三十二条无辜之人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