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的言论而左右自己。而伊宁不会,她行走天下,见过太多民间疾苦,凡事看的比他通透的多。
不仅如此,她身边的所有人,董昭,邵春,朱枫都受她影响,开始慢慢转变,甚至邵春还能当他面说出那种话来,现在想想,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程欢在这老人家里休息了一夜后,翌日清晨,他留下一锭银子,带着老人送他的干粮与草料,继续上了路。他忽然迷茫起来,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追杀昝敏呢?是为了给阵亡的将士们报仇?还是为自己雪耻?可就算报完仇,雪完耻,之后呢?
他又该何去何从?
走出谷口时,迎面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昝敏。
昝敏一身华贵的皮裘早已变得破烂不堪,上边甚至还有零星的血迹,他头发绺辫打结,纠在一起,发梢干枯,活像个喜鹊窝。现如今的他哪里还是什么太师,不过是个流浪的乞丐罢了。
程欢看见头顶喜鹊窝的昝敏,脸色一绷紧,立时大怒!提起九节钢鞭就准备厮杀,而昝敏看见他,只是稍稍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好像很开心。
“昝敏,你笑什么?”程欢问道。
昝敏止住笑容,“程欢,你走了这么远,不会是想来要我命的吧?”
“是又如何?”程欢咬了咬牙。
“有用吗?”昝敏异常平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程欢皱眉。
昝敏再次大笑,笑完之后,才说道:“你的兵打光了,我的兵也打光了,我们两个难道还要打个两败俱伤吗?我输了,你也没赢,不是吗?”
程欢道:“可你这种人活着,就是个隐患!”
“隐患?谁的隐患?”昝敏嗤笑一声,“你们南朝皇帝的隐患?他的隐患关你什么事!你被围的时候他只会说你无能,派兵来救过你吗?你打了败仗的时候他是不是想斩了你?你在他眼里算什么东西?”
“你……”程欢被昝敏这番言论问住了。
“你只身出来追杀我,是你自己决定的吧?在他眼里,你已经是个不受控制的人了,你觉得你回去后他还会信任你吗?退一万步说,你就算把我的首级带给他,他难道就不会生出猜忌?你家皇帝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