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苏肃觉得自己对这个侄女够好的了。
苏糖糖的父亲,也就是苏肃的兄长,想要害死他,可苏肃却没有将仇恨记在这个侄女上面。
反而还视如己出。
怜惜苏糖糖无父无母,接到了苏府过来抚养,吃穿用度也是与女儿无二,未曾亏待。
可这个侄女似乎恨他?
苏肃有些心寒,不住的摇头。
苏糖糖吸了吸鼻子,心中隐蔽着的想法被灵若戳穿,她有些心虚。
只是忽地,她想起来,为何自己要心虚?
是苏肃做错了事,是叔父害死了父亲,害得她失去了父亲,只能寄人篱下,仰仗着他们的鼻息过活,她为何要感到愧疚。
这些年,每逢父亲的忌日,苏糖糖都会在院子中烧纸钱,企盼着父亲的冤魂回来,索取苏肃的命。
几乎每年,苏糖糖都会闹出点动静,让苏肃记住,为什么他能当作无事发生?只留自己在过去,祭奠着父亲。
“是!您难道就不感到愧疚吗?若不是你,父亲就不会死在山匪的手下,我也不会成为孤女。”
“我每一年固定在半夜烧纸钱,闹出这么些动静,就是为了提醒叔父,莫要忘了父亲是怎么死的。”
苏糖糖颤抖着声音,再也难以掩盖藏了许久的怨恨。
父亲的尸身回来的时候,遍布刀痕,浑身无一块好肉,而叔父阴沉着脸,避而不谈发生了什么,只说是运气不好,遇到了山匪。
若真是运气不好也就算了,为何连父亲的葬礼,都不愿意出席。
在那过后更是急匆匆的将她接来苏府。
是因为害死了父亲,愧疚了,良心发现了,想要补偿了,才会这样做?
“小糖,你真以为是我害死你的父亲?”苏肃揉了揉疼痛的额角,往常这个时辰,他早已在房中歇下了。
“父亲。”苏灵若的声音很轻,“当年您和伯父在外做生意,究竟发生了何事,不妨将真相说给妹妹听。”
苏肃叹了一口气,他本来也不想将家丑宣扬出来,也不想让这个侄女知道残忍的真相。
当年他和兄长一同远行去其他州府行商,带着货物路过偏僻的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