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的岭南,寒风凛冽,山岭上的树木已经没有了往昔的葱茏鲜绿,远远看去一片肃杀。路上到处是凋零的落叶残枝,人踩在上面沙沙作响。一阵寒风吹来,赵濬冷的直哆嗦。他艰难地行走在崎岖的山道上,抬头仰望着如天梯一样的石阶,拭了拭额头的汗珠,脸上和嘴唇像被刀割了似的痛。腿,又酸又麻,脚底一阵阵热辣辣地痛。不知何处是尽头?
“太子,歇会吧,”管阳从后面追了上来,他怜惜地对太子说。自从太子被皇上流放岭南后,太子主仆二人已经随着两个监军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近千里,其间翻过了不知多少的大山,也不知经过了多少的河流、村庄。
“管先生,到始安郡还有多远啊?”太子一屁股坐了下来,石块像冰块似的贴在他的腚部,可是太子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只是脸上明显地抽搐了一阵。而后他遥望着远处的莽茫群山,心里的悲凉犹如冒水花似地涌起,头绪就像这冬月阴霾的天空一样混沌。
“大概还要两个月的路程。”管阳挨着太子,一起并肩坐下来:“只要到了始安,我们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知道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太子已经是精疲力竭,从小就生长在皇宫里的太子,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刚开始的时候,太子每走一天,他那走出来的脚泡就逼迫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天再走,有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就由管阳搀扶着走。可是,管阳已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时间一久连自己走路也不稳,怎么还有办法搀扶太子?现在,尽管走了数月的时间,可是太子依旧没有适应长途的跋涉,加上一路走来水土不服、饮食不合理,太子几次发生腹泻,使得原本健壮的太子体质渐渐地虚弱。原来英俊洒脱的太子变得消瘦羸弱不堪。完全没有了当初的那种英豪气概。
“什么?还有两个月的路程?”太子一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管阳:“我们可是走了大半年的时间了啊?”
“太子,照我们这样一路走走停停,不要说走大半年时间,就是走一两年也很正常。”管阳苦笑着说。
“咳,管先生,不知现在宫里怎么样了?翠妃她好吗?我们来时翠妃已经有身孕了,现在可能已经生产了吧?”太子哀伤地说着,目光往来时的方向远远地眺望着,好像要看清楚远方的都城番禺里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