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人的命,能用一句“忘了”就能掩盖过去?这不是孩童之间的争执,我踢了你一脚,回头说一句抱歉便和好。

    这残酷的事实就是一座山,不仅仅压在了那几十万个家庭身上,还是压在整个蛮族身上的山。

    它不可能会被忘却,这根刺扎在心头,只会越来越深。

    他立刻明白了秦泽的意思。——你蛮族,真的是在归顺吗?

    此刻,武理心中思绪万千,无数话郁积心头,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出一条有力的说辞。

    见他无言以对,秦泽又说道:

    “我是初次见你,但你这个蛮族族长,却实在不太像我印象中的蛮族人。”

    “你说——”

    “若你是我,当如何处之呢?”

    “杀了几十万蛮人,他们恨我入骨,今日我手握大军,他们为之忌惮,于是前来投诚。”

    “即便我宽宏大量,但同在屋檐下,我得时时刻刻防备着,以防有那诡诈之徒背地里试图行谋逆之事。”

    “大事他们或许做不出,但毒蛇就在脚下,一时不防便会咬你一口。”

    “怎么办?”秦泽质问着武理。

    问题尖锐,直击要害,但武理没有忘却自己的身份,无论何时何地,都该以整个民族为考量,而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呢?

    略一沉思,武理心中有了答案。

    他开口道:“如陛下所言,我蛮族一贯给人的印象是好勇斗狠,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族内大部分人都较为好战,不肯屈居人下。”

    秦泽眉头略挑,只是看着他。

    “去年,金家许以重利,让我们出兵北凉,后来的事陛下也知道了,我们派出了数十万大军,皆是族内精锐,尽数死于雁落山。”

    “他们便是族内最坚定的主战派。”

    听到这,秦泽皱眉,冷淡道:

    “你是要说,你蛮族好战的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族人都是些安分守己的。”

    出乎意料,武理反而摇头:

    “不是。”

    “族内已经还有些好战之人,但已经很少了。”

    “哦?那你想表明什么意思?”秦泽审视着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