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是逃走了。”
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在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妹妹阿契霓出生了,我也一直期盼着她的出生,但是……在妈妈和爸爸抱着婴儿的她,说出‘家里你也不用担心’这句话时,我突然……很害怕。”
他再握紧了昙露的手——“‘是不是那里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是不是母神知道他们有一个孩子要去侍奉月神化身……所以我在家里的位置原本就是属于阿契霓的,舍珈的名字一开始就不属于我’?”
他的声音有了哭腔:“我应该顺应天命,这才是我的命运。”
“银卯……”
昙露只觉得说什么都像在高高在上的施舍。
但因共情而生的愧疚如此真切地扯痛她的心。
因为在她的过去中,所有人都逼迫她要向塑造好的“命运”低头。
银卯轻轻摇头:“您不用愧疚。和我妈妈说的一样,我只是选择了一条路而已,即使驱动力是逃避也好……还是怨恨也罢。”
银卯剖露出火光下的阴暗幽影:“我怨恨像是抛弃我的双亲,也怨恨阿契霓……现在想想也是可笑,那孩子只会用憧憬地看着我,说一定会努力成为最好的舍珈匠人,不会让兄长丢脸——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做错,我的怨恨不该强加在她身上。”
但是,银卯也在思考到这些以后,惊觉自己已经逃得很远了,回避家人已经成了下意识的措施。
“最近我们的设限没有那么严格,只是会脱离家族,冠上新的姓氏,例如我从前是银卯·舍珈,现在是银卯·定光,但不代表我们和家族断联。我不是不能去见我的家人……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那这确实是要时间去思考的问题。”
昙露没有说银卯是在逃避,这没法解决问题。
因为逃避有时是人积蓄力量与智慧的手段之一。
渐渐的,棉花糖吃完了。
他们也从单纯地握手,变成了十指相扣。
可是他们谁都没有意思。
因为这更像是山顶的旅人有缘相逢,互相搀扶着下山。
昙露觉得忽然什么都不说,也不太好:“那个……要是我那些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