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日白,凉风袭人面,只是蓑草枯杨,这山林中已颇显凄凉。赵碧儿枕着袁承天的腿上,仰看他俊逸的脸,他总是那种冷默不苟言笑,没有同龄人的快乐,总是忧郁愁苦,少有活泼开心的时候。可是赵碧儿偏偏喜欢他这个样子,仿佛这一生都无法舍却,因为一旦舍弃一个人,往后余生再也找不回。
袁承天觉得不自在,可是也不敢挪动大师姐——其实他内心也十分渴望这样,此时此刻赵碧儿已没有了矝持的样子,只是这样痴痴看自己。
我看青山多妩媚,青山笑我应如是。不知为什么袁承天忽然想起这句诗。在这自由呼吸,快乐无处不在的地方,两个人相处简单快乐,仿佛家国情仇都可以抛之不理。管它世间俗务干嘛,只要两个人开心就好。远处传来晚鸦归林,夕阳遍染层林,仿佛哪边有洞箫吹动,伴的一首《洞仙歌》,清越的底气充满胸间,洞箫清越之音远远传来,让人直觉得心中块垒一消而散,愁苦仿佛不是人间所有。赵碧儿蓦然起身,惊喜道:“这是爹爹的声音,对了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我爹出关的日子,咱们赶快回去吧!”这时袁承天起身,道:“师姐你可以走吧!我便不背负你下山了,免得师兄见了,节外生枝。”赵碧儿嘻嘻笑道:“你怎么老是这样循规蹈矩,难道要做那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袁承天道:“我可没那定力,不过还好我没有对师姐你怎样。”
赵碧儿道:“你还自以为是,其实你内心不是这样想的,恐怕是想与人家长相厮守不分离。”袁承天脸一红,喃喃道:“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天下百姓倒悬苦!”赵碧儿道:“你怎么老是悲天悯天,你又不是大英雄,你拯救得了这天下苍生?”袁承天道:“也许我不能够,可是如果人人都觉得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我们都沉默不去争取,那么天下永远是满清的天下,师姐你觉得呢?”
赵碧儿抬头看苍穹道:“人生不过三万六千场。爹爹时常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可是反清复明的仁人义士前仆后继,总不见成功,岂非天数使然?当时不懂,后来想想也许是吧!清廷气数未尽,我们一切都是徒劳。”
袁承天道:“可是我辈还要前行,不能让乾坤倒悬,民众流离失所。尽自己微薄之力。”赵碧儿道:“咱们走吧!不然我爹爹真要找来了,岂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