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崔氏不敢再回想,但眼泪已经决堤。
她“呜”的一声哭了出来:“没了,都没了,白家九个儿郎,白家军八万将士,都没了,都没了……”
白璟是诧异,再接着怔怔发愣,最后整个人呆若木鸡。
直到崔氏的眼泪浸湿颈项,他依旧如遭雷劈,就那么怔在原地。
好半会儿,他才讷讷问:“谁和谁没了,失去的人,都有谁和谁?”
他好似没有听见,再问了一遍。
崔氏一时默然,缓缓放开他。
见到妻子欲言又止的表情,这个少年终于崩溃。
他没有声嘶力竭,只是那么木木地坐着,便能叫人看出他的撕心裂肺。
这个尚未及冠的少年,就这样呆呆怔怔坐坐在那里,唇角开合几次,才哽咽地发出声音:“父叔……兄长……弟弟……他们……他们……谁没了?”
崔氏哽咽着道:“都……没了!”
“都没了?”原本怔忡的少年,忽然扬起声音,“胡说八道!怎么都没了?怎么可能都没了?你骗人……”
忽然间,他的心口像是被凶戾的小兽啃噬,痛得无以复加。
崔氏复又抱着白璟,搂住他哭泣:“阿璟,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白璟奋力挣扎,随即又力竭般哭倒在崔氏怀里:“我不信!我不信!”
崔氏痛彻心扉:“阿璟……”
白璟推开崔氏:“他们在哪?我不信你说的,你带我去见他们!带我去见他们!”
随即,白璟不管不顾地往外跑,连鞋子都没有穿上。
雪落了他满身,落进他松垮垮的衣裳里,也落在了他的眼底。
他就那么赤着脚,踏在冰冷的雪地上。
不管不顾。
天黑雪大,只有依稀的灯光照亮。
嫂嫂们没有走远,看到白璟疯了似的跑出来,而崔氏在后面焦急地追着,便大概猜出了真相。
可诸位嫂嫂碍于叔嫂之间的礼数,不敢贸然去扶他。
白琇莹跑了过去,抱住一身单衣,连鞋袜都没有穿的五哥,哭道:“五哥,你别动,我身上有伤,你会伤着我的。”
白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