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方面,商贾本身也利用商道,私下囤积了不少物资。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地培育疫病,一旦疫病爆发,江北情势就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到时候所需的粮食、药材与被服等物资,比没有发生疫病的情况,还要多上一个庞大的数量。
只要他们把贪墨所得,以及早先囤积的东西卖出去。
届时不管是朝廷出银子,还是谁出银子,他们都能血赚一笔。
最坏情况,就算朝廷对灾民不管不顾,那么他们也可以用手中的东西为筹码,奴役控制想要活下去的灾民。
前者参与者可囤积巨量财富。
后者操控整个阴谋的人,则把江北民众握在手中。
如此一来,想做什么,就是他们说了算。
哪怕制造一场“揭竿而起”的大暴/乱,也不是不可能。
思及此处,白瑜汗湿衣衫:“殿下,情势不不容乐观。”
刘尧点了点头:“自是不容乐观,正所谓法不责众,这么多人参与其中,杀都杀不完。”
“更何况本王只是一个小小钦差,动几名贪官可以,但没有那个权力,也不可能把所有人绳之以法。”
“这些涉事的贪官和商贾,他们就像是江北这座高楼的一部分,有的是基石,有的是梁柱,还有的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片瓦砾。”
“可清除其中几个还行,要是全部清除,江北就算不垮,也千疮百孔。所以本王遇到的难题,不可谓不大啊……”
“事关重大,倘若掌握不了尺度分寸,就会反噬自身,落到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白瑜闻言,深以为然。
但他还是出言询问:“殿下,您有何打算?”
刘尧反问:“你这是想得到本王的一个态度么?”
白瑜颔首:“微臣正有此意,请殿下恕罪。”
刘尧双手放于案桌上,他的神色是那样的无力。
可是那一双眼眸,却蕴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道阻且长,溯游从之。这条路白相走了一辈子,可江北只是本王的第一步,本王不会知难而退,只会迎难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