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牙齿还嵌着酸菜。
“爹,他是瞎子吗?”小孩怯怯地问父亲。
陈夏微笑回答:“是啊,我是瞎子,看不见公子,你家心善,你一定长得很漂亮。”
哈哈,舍饭的男子笑起来,陈夏也笑。
要是过去,一听到“瞎”字,陈夏就会暴跳如雷,甚至怀疑父母给自己取名为“夏”,都是故意的。
他永远记得自己是被谁打瞎的,那个人已经在地里烂了。
随着时间毫无意义的流逝,他对“瞎子”二字也无所谓了。
如今听到人喊他“瞎子”,或者“陈瞎子”,或者“陈瞎”,他都会乐呵呵地应一声:诶,舍饭吗?
人活到这个岁数,混到这份上,无家无业,无妻无子,饿又饿不死,弹又弹不起,还有什么好较劲的。
瞎子,不过是身上的一个符号而已。
当着小孩的面,陈夏继续将馊饭倒入嘴里。
眼睛里又闪过一道光亮,似乎映照出一些奇怪的字,他再次愣住了。
“爹,他又瞎又瘸又驼,还是个乞丐,真可怜。”
小孩天真无邪的话把陈夏的思绪拉了回来。
“真是个心善的公子,你以后会飞黄腾达的。”陈夏是真心喜欢这个孩子。
在平安渡,没给他吐过口水,没捉弄过他的小孩,真不多。
“你为什么会又瞎又瘸的?”小孩天真烂漫,不懂得有些话不应该当面说得那么大声,那样会显得没礼貌。
但陈夏并不生气。
“四十年前,天下大乱,兵灾,魔灾,闹了一场大饥荒,随后又是瘟疫,我随父母和弟弟逃难,来到此地,为了给父母弟弟争一点吃的,跟其他饥民打架,结果……”
陈夏如今说起自己这点事,一点悲伤的情绪也没有。
不知怎么,他特别喜欢跟小孩聊天。
可能是因为这辈子也不可能有婆娘,更不可能有孩子,十分遗憾的缘故。
“你父母跟弟弟呢?”
“他们……都死了……”陈夏声音哽咽了,身子不由得抽了一下。
说起自己的苦难,他还能忍受。
但是每次想到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