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楼上房间的灯光骤然亮了,玻璃窗上投出了1个侧影。
尤林看到侧影的第1秒钟,就清楚地认出了那个身影,真是他最亲爱的妈妈。
这时,就是用1万句话也说不尽尤林的心情了。他1时感到心频意乱,头晕目眩,再也没有支撑身躯的力量。
他将全身扑在他所凭依的窗台上。
“赤色革命组织队员也有爹有娘呀,纵使不为自己打算,也得可怜你们老太太嘛。”特务们最得意的时刻,是抓住善良人的辫子。
现在范大昌兴高采烈,活像1位演说家,他滔滔不断地讲了十几分钟。
最后,表示只要尤林肯提出地下工作者的名单,他的母亲不但可以免去受刑,还可以马上释放,他们母子可以团聚,可以得到金钱物质上的高度享受,他直讲到口千舌燥的时候。
经过种种思考,尤林用低沉的语气说:“你们可以杀死我,也可以杀死我的母亲。假如你们还有人心的话1我希望要杀就把我们母子分头处死,别叫她老人家知道我的事情······”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连这点‘人性"都不存吗?”狡猾地范大昌乘机进攻了,“既然有缘来到1处,还有不让母亲和儿子见面的?”
尤林百般拒绝无效,他被两个警卫人员拥架到3楼晒台上。
他到了的时候,他母亲已经坐在另1晒合上,母子2人仅仅相距3公尺。
在朦胧的月光下,但见老人白花花的头发,青铜色的脸庞,龙锺疲倦的身态,1切都显得苍老消瘦了。
她神态很焦急,坐卧不宁,眼睛盯着晒台下面,像是准备迎接1场既幸福又痛苦的大事。
看来,她老人家早就已经知道等待谁了,尤林看到这般情景,1时撕心裂胆,万感交集,探身栏杆外面,禁不住喊了1声:“妈!”
老人从侧面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1时不知是惊奇是喜悦,是恐惧还是哀伤,万端情绪在心田里激荡着。很久她的嘴唇动了几动,艰难地说出:“林儿,你······”
“妈!”儿子立刻插嘴说:“你老人家比谁都明白!咱们见面的时候很短,又不是在自己家里,要说,说愿意说的,说应该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