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窝头咸菜都吃不起?”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昨天见到的阿宁,那发黄的头发,干瘦的身子,还有那件打了许多补丁的衣衫。
陈骥的头垂得更低了。
林止陌伸手,身边的王青立刻递来一本册子。
他翻开看了两眼,缓缓念道:“弘化七年四月,出丝绢五万匹,得利九万两银,出瓷器七千套,得利十一万两银,出茶叶八千斤,得利……”
一个个数字从他口中念出,那么平静,那么清晰,传入了殿中每个人的耳里。
陈骥的脸色一片死灰,从昨日被拿入诏狱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现在听着林止陌宣读的一个个数字,就像自己被凌迟时将要加上的刀数一般。
一旁队列中的邓禹钱莫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目光复杂。
勋贵和寻常官员最大的区别,就是他们可以有自己的产业,皇帝也会格外照顾着些他们。
而林止陌可以说是他们在历史书上都看不到的好皇帝,好到有钱可以和他们一起赚。
不说别人,就比如卫国公邓禹,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就靠着犀角洲上的几个铺子赚了十几万两银子,长此以往的话绝对一个个都能富起来。
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陈骥在犀角洲也得了好处,却还是暗中做着走私的买卖,这是在大武国运上捅了个窟窿,在窃取着本该是属于朝廷属于国家的财富。
林止陌念完后将册子合上,平静地说道:“陈骥,你很缺钱么?”
陈骥伏在地上不敢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朕记得你在犀角洲的药铺和染料生意都不错,每月盈利也能有几万两吧?你可知便是在京城,一户普通人家几两银子便能保证一月生计,更别提天下那么多贫苦无助的百姓……”林止陌缓缓说着,站起了身子,忽然一把将册子扔了下去,摔在陈骥的脑袋上,怒吼道,“你平江伯家有多少人口,多大的排面?几万两都喂不饱你?”
陈骥终于绷不住了,痛哭出声:“臣知错,知错了!”
林止陌咬牙道:“知错?哼!你知的是将死,不是错!”
陈骥哭声一滞,竟无言以对。
林止陌又开口道:“陈平,他招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