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你能认清这一点,为父很欣慰……”渊太祚如今已经是个迟暮老人,他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选定的继承人没能如他所愿,成长为整个家族的主心骨。
如今看来,他的担心似乎很多余。
“父亲,儿子能得到您的夸奖,实在是……实在是……”如今已经和父亲一般虚伪的泉盖苏文,在略微思索一阵过后,便准确的给出了对方最想听到的答案:“一时心中喜不自胜,好似如鲠在喉一般。”
“苏文,爹的好儿子,起来吧。”渊太祚闻言微微抖了抖眉毛,明明儿子已经成长为自己期许的模样,可此时他的心中,却无多少喜悦之情。
“父亲,眼下您寿辰在即,儿子想为您举办寿宴,也算是表一表小心。”泉盖苏文在听到父亲的话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起身,反而是朝对方恭敬叩首道:“如今国君与儿子关系紧张,儿子想着,要不放低姿态,将那些与儿子不太对付的大臣们也请到府中,也让国君知晓我们的心意。”因为父亲的反复试探与警告,泉盖苏文终于在此刻斩去了心中最后一抹犹豫。
“苏文,有些话是你我身为臣子该成天挂在嘴边的,但有些事,是你我作为渊家人,至死都必须坚守的底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渊太祚在听到儿子的打算后,他既没提出赞同,也没提出反对,只是说了一番看似与寿宴完全无关的话。
他在考验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明白身为权臣的为臣之道。
“父亲,儿子觉得家中的琉璃器存量还是有点多,是该再分出一些给咱们的门生故旧了。”泉盖苏文此刻看似在答非所问,实则他们父子之间,一问一答,皆在意料之外,皆在情理之中。
“去准备请柬吧。”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渊太祚微微叹了口气:“这些天,我老梦见你娘,说起来……比起什么高朋满座的劳什子寿宴,我其实更想吃一碗你娘煮的清汤面。可惜喽……这辈子我是吃不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