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过来对卫晏洵表露歉意:“舍弟无状,叫你见笑了,齐兄弟,你不要放在心上。”
卫晏洵回以一笑:“无妨,其实我亦想领教一下二位的风采,毕竟往后要在一个军营里共事,彼此了解熟悉,才能配合默契。”
是这个道理。
崔澎不是那等扭捏优柔之人,听卫晏洵这么说,便也笑了,抬起手来:“那就请。”
再次踏上定北军营地的校场,卫晏洵仿佛听到了它的呼唤,无形的气从场地的灰土之下喷薄而出,吸流进他的两肋之间。
熟悉的沧湟城,苍茫的天祝岭,还有一望无边的银灰色天穹,这一刻,他仿佛又变回了前世羚甲加身、号令群雄的定王,变回了遨游在西北群山之巅的雄鹰。
崔澎崔湃挥起刀剑向他冲来,他像以往无数次演习练武一般,毫无余地地,又不急于取胜地,把这两兄弟的功夫从左手右手、左足右足,再到肩腰背腹,各个方面全部试了一遍。
他武功不及前世,因此对付起这两兄弟也稍有吃力,因此这一架打得可谓是酣畅淋漓。打到最后,三个人已经分不清谁打谁了,崔澎崔湃竟也互相挥起拳头来。
他们累躺在校场上,全出了一身汗,这一架打下来,彼此服气,卫晏洵与他们关系一下子亲近起来。
“崔兄,崔弟,你们二人是如何来这的?”
崔澎知无不言:“我们两个是八年前一起进的军营,最开始年纪小,连城门都守不得,只是每日操练,习武,后来才上了前线。立了一点小军功,护军错爱,便把我们兄弟调到身边历练调教。”
卫晏洵暗自点头。
前世他初入军营时,崔澎崔湃并不知他的身份,只是出于年龄相仿且性情相投,便与他十分亲厚。而他也觉得这兄弟两人是可造之才,后来自己开始领兵之后,就把他们二人提为心腹。
“你呢,齐兄弟,你怎么会投军来?”
卫晏洵仰头望天,拿起酒囊畅饮一口,带着日光热意的酒水洒进衣襟里,洇深了一片,仿佛有谁在他心口落了泪。
“我,有债要讨,有恨要报。”
出口的言语无风无浪,但细听之下,却能听出其中的咬牙切齿,仿佛已把仇人含在口中,啖其肉啮其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