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便是十多年。
这十多年里,他的通缉令贴满各处,却形同虚设,他到访各处如入无人之境,为了获取钱财和兵器,他还劫窃两艘运载了军器的官船,拿官船里的东西换取了钱财,武装了自己和手下,称霸一方。
众人十分严肃地听完,眉头紧锁。
两年前,载着军器的官船在徐州辖内失去了踪影,一丝线索也无;而如今这个故事也徐州各个酒楼为客官喜闻乐听。
卫晏洵越听,神色越复杂。
上辈子,这件事也发生过,如果不出意外,接下来就该……
程良硕看向一旁的文吏:“查到了吗?”
“查到了。”
文吏把一道卷宗呈了上来。
“十一年前,原州怀民县确有一桩逃囚案,跟故事里的细节全部对得上,逃囚案至今未破,犯人至今未缉拿归案。”
程良硕翻看了两页,口中问道:“当时怀民县县令是谁?”
“便是如今的兵部郎中,姜琢君。”
一模一样。
跟前世一模一样。
卫晏洵一直以为,前世这桩子变故,是娄家为了把姜家除掉,把女儿嫁给他,刻意编造出来,陷害姜琢君的。
但他现在知道不是娄家了,而另有其人。
“传姜琢君姜郎中!”
程良硕一声令下,衙役即刻去传人,而卫晏洵也站起来,道:“本王听困了,先走一步。”
他快马来到齐宅,一问知道浅灵在书房,便径直去找。
书房的花窗大开着,窗外映着一丛青翠的竹,鲜嫩欲滴,淡淡的竹香冲散了夏末余下的一丝暑气。
浅灵横卧在窗下的贵妃榻上,手握一卷书看着,安宁而美好,像任何一个淑女一样,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哪怕到了这时,卫晏洵也不敢相信。
前世的她不比今生,她那么卑微,那么弱小,如何也有那样大的胆子去编造一个谎言,然后一步一步撬开旧案,把御史台、大理寺、刑部都惊动了个遍,几乎按死了姜琢君。
可是,他知道最终的结果。
卫晏洵深深地看着她,脚定在那儿久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