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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此刻家里只有他跟老大媳妇两个人在,他的脚步便有些迈不开一般的沉重。
眼前仿佛又浮现起了之前,他在老大屋子里看到的那一幕。
顾友长深吸了口气,咽了口唾沫,怀着复杂的心情向家的方向走去。
而他此刻正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胡绢子,却是受苦了……
“快着点!那边那个婆子,手脚麻利些。弄洒了这些饭食,当心抽死你。”
一名衙差手拿着鞭子,对着正在干着杂活的妇人挥舞着。
皮鞭险险的掠过妇人的脸颊,只吓得她浑身一哆嗦。
“唉……唉!差爷,我这就快点儿。可是我这脚扭伤了,疼得厉害啊!
您就行行好,去白露书院通知一下我儿子,他叫顾文翰是位秀才公。”
胡绢子哼哼叽叽的说着,一边一瘸一拐的端着手里的一大锅杂粮粥。
衙差看了眼这妇人一身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裙,糊得像只花猫一般的脸,轻哼了一声。
“少啰嗦!再不好好干活,仔细你这身皮。”
他可不信眼前这村妇是哪位秀才公的娘亲,定是她想偷懒不愿在这儿干活,指望找个熟人将她给认领回去。
他可不会上这个当。
更何况这年月哪有空口白牙,凭白让人带话的道理?
连个几文钱的跑腿费都拿不出来,哪里可能会跟堂堂秀才公扯上什么关系。
胡绢子心中不停叫苦,却又拿衙差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强忍着脚上的伤痛,一瘸一拐的端着锅向着城墙边上,大家伙儿休息的地方走去。
“大娘快点!想饿死我们啊!真是的……”
一众因为宵禁还在外面游荡,被县太爷给抓来充壮丁的乡民们骂骂咧咧的叫喊着。
他们是不敢说县太爷坏话,甚至不敢说句官差们的不是,也就只敢将一肚子怨气,全出在跟他们一起被抓了壮丁的女人身上了。
胡绢子一边暗自咬牙,一面在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遍。
她这也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正赶上县太爷需要抓壮丁修补城墙。
县城里宵禁的第一天,便被她给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