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禁低笑,她大概是明白了。
舅舅哪里是要给她寻退路,而是给微生家找退路,伯府就是微生家眼中的退路。
她今生站于高处,所以获得微生家的偏帮,但微生家不愿为她,彻底放弃伯府这条“退路”。
这次,她没有拒绝银票,从容地收下。
当真心没有着落的时候,那就选择利益互换,总比一个人暗自伤神好。
会试结束。
喜鹊叽叽喳喳地在贡院上方盘旋,沈桑宁掀开车帘,看着考生鱼贯而出。
裴如衍是最后出来的,作为最年轻的考官,他若不穿官服,恐怕旁人都会将他当成考生。
茫茫人海,国公府的马车并不招摇,只是须臾间,裴如衍就看见了她,朝她走来。
不知为何,沈桑宁的心情蓦然好了许多——
“你给我外祖家送了礼,怎么不曾告诉我?”
裴如衍仿佛才想起一般,平淡道:“既是亲戚,逢年过节礼尚往来,礼数而已。”
于他而言是礼数,对沈桑宁来说,是被他认真对待,从而心生暖意。
她认真道,“我父亲这边的亲友,无人会珍重微生家,逢年过节,也不会主动问候,只有你这样。”
说完,她见裴如衍微微皱眉,便问,“你不会又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