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军同志,你是个好同志,懂得适当让步,作为宣传科的科长,我觉得很欣慰,这个许大茂晕过去了,谁做放映员这个事儿,我看要……”
话未讲完,只听见刚关上的房门,嘎吱一声又被从外面推开。
一个四十来岁,身着中山装,梳着背头,脚步虚浮,威严中不失和蔼的的干部走了过来。
“哟,放映员同志下乡回来了我怎么听到动静说许大茂气死了,是这次放映考核有问题”
熟悉的官腔调调一出口,再结合这道貌岸然的形象。
李卫军瞬间就明白,自己那便宜亲戚李怀德寻摸过来了。
李怀德是今年立春时刚升的副厂长,暂时负责后勤和人事生活方面,比主抓生产的杨厂长更有油水可捞。
估计是刚刚许大茂闹出来的动静太大,把这老狐狸炸出来了。
“李厂长来了,快坐坐坐,卫军啊,赶紧给李厂长泡上我那珍藏的白毫银针,保证喝了之后唇齿留香,连睡觉都想着呢。”
王富春像屁股扎了针一样坐立难安,瞬间站起来,点头哈腰,脸上堆满笑容。
“王科长破费了呀,是个懂茶的讲究人,哪像我,一年到头搪瓷缸里泡白水,常服不过一套,连个茶叶沫子都得省着喝。”
“李厂长那是日理万机,不在乎这些俗世的物欲,属下目光短浅,哪能跟李厂长比。”
面对王富春的受宠若惊,李怀德微微一笑,大马金刀往沙发一坐,显然很是享受这种被恭敬的滋味。
看了一眼桌子上散落的介绍信,再看一眼旁边手脚麻利的李卫军。
李怀德冷不丁的道:“卫军呀,再过两天该给你爹扫墓了吧扫墓是大事不能拖,你爹牺牲的时候我没见上面,扫墓的时候记得知会一声。”
李卫军身子一僵,立即明白。
这老狐狸一准是知道许大茂落败,自己成为放映员是大势所趋。
所以想锦上添花拉拢自己,这才提自己那早已阵亡的父亲,打起亲情牌。
想来也是,李怀德多精明能干的一个人呀。
将轧钢厂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后来还能反噬杨厂长,把正的给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