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陆清婉直起身，脚尖重重碾过对方右手的手指，过了足足一分钟才堪堪把脚收回来，最后脚尖在对方的衣服上擦了擦，擦完之后又厌恶地皱了一眼眉头。
与此同时，陆清婉身体里面也产生一些疼痛，那些疼痛顺着四肢百骸炸开。
陆清婉知道这大概率又是因为她“违背”了某些强制性的要求和规定，比如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发疯，跟之前皎皎明月般良好的形象大相径庭。
搞不好今天这幅场景还会被夸大其词地从各种不同的人嘴巴里面传述，然后编造成各种不同的版本放到网上去，哇偶，陆家在媒体记者眼前一向懂事温润的女儿在学校里竟然是个没有一丝仁慈性的坏小孩。
也不知道陆家的股票会不会为此受到波动，然后一个晚上流失蒸发掉几十个亿，甚至更多。
但是她完全不感到后悔，更遑论害怕了。
反正陆家的人也不缺这一点钱，只不过公关可能会头疼一下了。
她很多时候确实乐意给陆家的人找不痛快。
陆清婉把从喉管漫上来的血悄无声息地咽下去，找了个离陆早早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观察陆早早。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不仅是她一个人在这样严重且荒诞的事情里面保持无波无澜，陆早早也是，她甚至对自己的正在流血的伤口也无动于衷，只是偶尔会察看一下李简安的情况，确保李简安没有因此感到害怕和不安。
陆清婉咬了一下下嘴唇，把嘴唇咬出一道苍白的口子。
她想人生真是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就可以迅速地颠倒过来，变成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以前这种时候陆早早肯定会赶紧冲上前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很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怎么会情急之下做出这么莽撞的事情？而后才是深深的不解和茫然，茫然陆清婉怎么会变成这样残忍的坏小孩。
而现在这些情绪都没有。
陆早早不像这场事件的惨痛亲历者，也不像是漠然的旁观者，更像是脱离整个事件的人，只是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只是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右手一直在很轻很轻地抚摸着李简安的脊背。
陆清婉身体里面那种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