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时候就对自己的存在抱有强烈怀疑,最先开始是质疑自己的名字为何如此草率,跟她一众兄弟姐妹的名字实在大相径庭,天壤之别。
在她不厌其烦地追问下,终于得到了最终答案——
“你是个早产儿,不足七个半月就生下来了,所以就叫早早。”
果然是个敷衍的名字。
再后来长大一些,是质疑自己的长相。
十五岁,陆早早拿着dna检测报告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阳光刺眼,她望着那上面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数字愣神。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怎么都是一家人,怎么会如此?
果然人和人的差别,比人和猪的差别都要大。
就算是一家人也不能例外!
陆早早躲在自己的大房间里,窝在自己的被子里,颇有些窝囊委屈地失声痛哭。
不过没哭几分钟,她发现自己肚子有些饿,于是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飞跃而起,准备下床啃一个小面包,结果因为哭的双眼模糊,一个没踩稳,脚绊着地毯,摔了一个大马趴。
还是脸先着地。
不过幸好地毯是昂贵的长毛羊绒,又厚又柔软,所以并没有多少痛感。
陆早早拍拍膝盖,慢慢踱步到窗户边,宽敞漂亮的花园里,沈言熹和沈怀瑾在给池子里的鱼喂食,陆清婉坐在宽大的藤编摇篮上,陆识卿在她的旁边坐着,用温和清冽的嗓音给她讲很复杂的物理题目,大概率是为不久后的物理竞赛做准备——
反正陆早早一句没听懂。
陆早早缩在厚厚的、不透光窗帘后面,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误闯进甜蜜唯美偶像剧的旁观者,窗明几净,日悬高天,风清云静。
只有她是那么与众不同。
时至今日,一朝身死,她才终于觉悟——
怪不得她从小到大无论怎么努力、怎么用功,成绩都不上不下,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弄透弄懂所有知识点,考试还是会犯最基本的错误,题目永远做不完。
思考问题、回答问题总是比别人慢一拍。
在人群中永远是不被看到的那个,不出众,不显眼也不特别,总之没有什么可取之处,除了乖巧听话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