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腥味不是来源客厅和沈星遥身上的气味,而是来源她自己的身体里面。
可是仅仅过了一秒,陆早早再度低头去看白色的大理石洗漱池,里面除了一些酸水的残留,并没有任何红色的血迹,陆早早蜷起掌心,用拳头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原来又是幻想。
陆早早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随手把那本笔记本放到一旁,把自己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将自己的手上的血迹冲洗得干干净净。
血迹倒是冲洗干净了,周边的皮肤却被水流冲洗得有些泛白,露出细小但繁多的小伤口。陆早早扯过旁边的纸巾,随手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然后把纸巾扔进垃圾桶里面。
沈星遥在外面礼貌性地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就停下了。
陆早早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门反锁,把水龙头也拧开来以此掩盖住她呕吐的声音,因此沈星遥进不来,也不知道她此刻在里面干什么。
把额前稍微有些凌乱的头发也整理好,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好一会儿,陆早早原本起伏不定的内心也平静安定下来,日记本上也沾了一点血,陆早早用纸巾擦拭干净。
随后打开浴室门走了出去。
沈星遥还站在一旁,陆早早径直掠过她,然后坐在客厅的椅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咕噜噜一口气把整整一大杯水喝完,陆早早又拿着那本日记本,起身准备上楼。
余光看到陆傲天也站在门口处,只是没有进入客厅,眉眼露出很凛冽的光,像外面呼啸的冷风。
前不久才承诺过她的事情顷刻之间就不算数,这片地方只要陆傲天和沈星遥想要进来,随时都可以进来,承诺是最无足轻重的了,尤其这承诺还是说给陆早早听的,那跟浮萍微叶叶毫无区别了。
算了算了,随便了,他们想要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陆早早其实并不想要停下上楼的脚步,但是沈星遥还跟在她身后,于是陆早早踏上几节阶梯之后又忽地转过身,俯视着站在下面几节阶梯上的沈星遥,眼神没什么情绪,不明媚也不晦涩。
她现在很累很累,感觉骨髓里面的精神和气力已经被抽去一大半,只有这副有些弱不禁风的躯体在勉力支撑着,因此随时都会有倒塌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