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父皇的滔天怒意。
梁湛本想批批奏折,先晾着他一段时间,叫他反省反省,没成想这奏折十分有七分都在弹劾他。
梁湛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忽地将面前摞起的奏折全都挥到了地上,奏折落地发出的巨大声响将殿中侍奉的齐德元吓了一大跳。
瞧着陛下面色不善,齐德元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下。
“滚过来,给朕好好看看,你一出事,倒是帮了这些文官不少忙了,他们这个月的奏章都要写完了。”
梁湛脸上的冷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绷直,目光愈发阴沉,像是即将爆发的狮王,要将梁崇祯撕成碎片一般。
梁崇祯垂着头,不敢直视父皇,一路跪着走到了那堆奏折面前。
一封封奏折被丢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摊开在他面前,上面讽刺又直白的话看的他无处遁形,像是要扒光他最后的遮羞布,将他丢到人前,受尽天下人耻笑。
“父皇,儿臣不敢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梁崇祯眼角擎泪,一双眼睛不知是觉得屈辱还是气愤憋的通红,整个人身体颤抖,不停的朝着龙椅的方向磕头。
一声声清脆的磕头声回荡在大殿上,齐德元垂着头,恨不得将耳朵用驴毛塞起来,什么都听不到才好。
梁湛垂眼冷漠的看着跪在自己脚边,不断哭求的儿子,想起不久前,另一个不孝子也如这般跪下,痛苦一泣,甚至还不如他,梁崇璟果真是在太后身边呆久了,学的软弱无能,遇事只知道逃避责任。
想到这些,梁湛方才的气愤忽然间消了不少,慢慢平和下来,从心底里发出一声悲凉的冷笑来:
“是朕的错,朕高估了你们,没成想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成气候,朕此生有你们是朕不幸,是大夏的不幸,朕愧对列祖列宗啊!天要亡我大夏啊!”
梁湛突然俯下身子,一把抓过了梁崇祯的衣领,将人提到面前。
瞧着梁崇祯那张同她母后像极了的脸,想起那个毒妇,梁湛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一般,厌恶的将梁崇祯丢了出去。
梁崇祯被丢出去之前,自然没有错过父皇眼中明晃晃的眼神,还没来得及悲伤,就被一股力量拎着领口,像是扔东西一般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