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他最该设防,但总也会在他面前露出埋藏最深的情绪。

    或许,这就是兄弟血脉连着。

    “起来吧,坐!”肃清帝轻轻叹息,“这一场仗,打得艰难,辛苦你了。”

    他没有回答自己是否安康,横竖是瞒不住的。

    “为君分忧,是臣弟该做的,辛苦也值得。”谢如墨说。

    肃清帝抬起眸子看他,那眉目俊朗的男儿郎,被南疆的风霜吹得沧桑了些。

    胸口似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得紧。

    他知道那一战打得艰难,寒冷,饥饿,那最是摧折人的心志,但他们都扛过来了,还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

    偏偏,在他们前线奋勇杀敌的时候,他却对宋惜惜起了别的心思。

    肃清帝心头有自责,但随着自责而来的是忌惮,像是刻在了心头上,怎么都摁不下去。

    这让他很难受,他似乎总是这样的矛盾,总是这样的无法自洽。

    分明这厢还心疼着他,嘴里却说出了略带酸涩的话,“经此一战,只怕朝中文臣武将都服你了,民心所向,民望所在,你这偷偷前往战场的放手一搏,赢了。”

    说完,他又笑着,“当然,朕也以你为傲。”

    谢如墨听了这话,眼底的光芒像是被什么冻住了,慢慢熄灭。

    “跟朕再说说这场仗。”肃清帝微微叹气,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只得转了话题。

    谢如墨再复述这场战役的时候,已经没了方才的激动喜悦。

    他快速说完,便说思念家中娘子,想尽快回府相见。

    肃清帝望着他,微微叹了口气,“朕方才说以你为傲,是真心话。”

    “臣弟知道。”谢如墨说,每一句都是真心话,酸他的是,怪他的是,赞他的也是。

    有些东西在心头里积压得太久了,谢如墨想说点什么,抬眸却见他脸色显得比方才还要蜡黄,蜡黄的底色是苍白。

    他心下狐疑,方才问过,他没说,如今自也不好再问。

    他离开御书房,脚步不禁快了起来,方才的情绪全部抛诸脑后,激动再度涌起。

    他几乎可以肯定,惜惜一定会在宫门口等着他的。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