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是姓李的,李夫人不免又更唏嘘了。
薄棺一副,衣裳两身,一身穿在李惠心的身上,一身用来陪葬。
李夫人有心,打听到她之前给一家成衣铺子做绣品赚活计,便在这成衣铺子给她买的衣裳,掌柜说了,那两身衣裳的刺绣都是她自己做的。
李惠心生于三十四年前的三月份,葬于今年的三月份,生辰与死忌只相差了八天。
一个被休弃妇人的死,就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湖里,只泛起了一圈小小涟漪,便再无人提起。
倒是有一位说书先生,将素珍工坊为李惠心安葬的事情说了出去,便连着把李惠心夫家娘家薄情之事也说了说。
听书的茶客骂了几句,转头便忘了此事,因为他们接受且拥护无子是要被七出之条休出门的礼教,只不过夫家薄情,也是真的薄情,多年夫妻竟连收尸都不愿,但对比夫家的薄情,似乎娘家的薄情更让人生气。
骂过之后,仔细一想却又是合情合理的,既都休了,夫家便不是夫家,自然没有敛葬她的义务。
至于娘家人嘛,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盆泼出去的水若是能继续滋润娘家便罢,如今是为娘家抹黑,娘家人自然也是生气的。
所以这件事情错的是谁?不会有人深思的,因为这一切都是同自己无关。
只是,这件事情哪怕只泛起一小圈涟漪,到底也是泛起了,这涟漪漾过的地方,有人心。
这三月,踏青,祭祖,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春雨,过得无比潮湿。
踏入四月,阴潮的天气终于是过去,日头明晃晃地在天上一轮一轮转,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到素珍工坊求助的第一个人,会是嘉仪。
这一天休沐,谢如墨和宋惜惜刚从天宁寺做完法事回来,这一场法事做了十四天,超度宋家和萧家的亡灵,福伯,黄嬷嬷,梁嬷嬷,宝珠都在那边待足了十四天,他们夫妇只有休沐的时候才去。
太妃也曾去过,念了两天的经文,她跟高嬷嬷说,做这些事情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能安惜惜的心,那就每年都在天宁寺做一场法事吧。
她说,哀家不是她的生身母亲,但她叫哀家一声母妃,婆媳同母女有什么分别呢?都是一家人,哀家多宠着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