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带着你去梅山,就是把你给纵坏了。”黄嬷嬷拿了巾布浸在热水里,给宋惜惜洗了脸上的粉和口脂。

    如此,天然去雕饰才是最美的,当然成亲那日是要上妆,黄嬷嬷都已经请了妙仪阁的娘子过来给姑娘上新娘妆。

    梁嬷嬷摸着嫁衣上的刺绣,不禁赞不绝口,“收得这样贵也是有道理的,叫我如何也绣不出来如此精妙的纹样和图案来。”

    宋惜惜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有些恍惚。

    嫁给战北望的时候,母亲请了好命婆给她梳头,然后执着她的手在闺房里说了许多话。

    教她如何与夫婿相处,教她如何敬重公婆,教她如何善待小叔与小姑。

    在将军府一年,她按照母亲所说的去做,有时候知道不可纵容太过,只是想起是母亲的嘱咐,她便照做。

    尤其是灭门之后,她已经没有家了,便彻底把将军府当做了自己的家,对母亲说的话更是贯彻到底。

    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尽一点孝道,叫母亲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一晃眼,她和离了又再嫁人。

    看着镜子里自己身穿嫁衣的样子,感觉日子都没有挪动过半刻,仿佛一会儿就会有侍女搀扶着母亲进来,会执着她的手叮嘱。

    眼底瞬间红了,她连忙站起身,进内堂里把嫁衣脱掉换回常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