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老爷身子骨弱,坐一个晚上怕是受不了,这贵妃榻先借给我们老爷睡了,过两日再买一张新的还给您,您看可以吗?”

    “不可以的,让他来这里已经是破例了。”宋惜惜道。

    “我家老爷年事已高,您就当是敬老。”梁琦说。

    宋惜惜看了一眼还蒙着头脸的齐帝师,淡淡地道:“年事已高就不该去那种地方了,既然去了,我觉得就还是有心有力的,就这么将就吧,我会叫人给你们生炭。”

    梁琦见她不答应,也没法子,只能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让齐帝师躺下。

    齐帝师养尊处优多年,躺在又硬又冷的椅子上怎么受得了,但嘴里也没法子发出抱怨来,他还是在掩耳盗铃,仿佛只要不出声,不露脸,就没人知道他是谁。

    梁琦哀求说给两张被子,说老爷身子骨脆,睡不得冷板凳,宋惜惜干脆也就撕破脸了,道:“来人,去一趟尚书府,叫他们送两张被子过来。”

    这话一出,齐帝师整个人颤抖得不能自已,哪怕最后的遮羞布还在头脸上,但他仿佛已经赤一条条地暴露人前了。

    那一瞬间,他不觉得冷了,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上涌去,烧得老脸滚烫,他几乎羞死过去。

    于是乎,齐尚书又亲自来了一趟,这一次是带着吃食和被褥衣裳。

    带衣裳,是因为他回去之后发现老爷子有一个衣橱是上锁的,叫人破开了锁之后发现里头的衣裳简直不堪入目,全部都是花花绿绿,还有粉色杏黄色的,他估摸着老爷子是穿着这样的衣裳去南风馆的。

    所以,他把衣裳带过来给齐帝师换上。

    宋惜惜看到亲自抱着衣裳被褥的齐尚书,转了头去,只当看不见好了。

    齐尚书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哪怕是他自己被发现养了外室,只要板着脸一切都能挺过去。

    但这一次,他恨不得是挖地三尺,把自己和父亲都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