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启仁一直笔挺如青竹翠松的腰背骤然塌陷了老长一个弧度,宛若寒冬老松不堪其上厚重的积雪而垂下腰肢那般,颓然长叹,“你也大了,你若执意如此,我这叔父又能如何呢?以前,我拦不了忘机,而今,自也拦不住你!”
“叔父!”蓝曦臣眼泛水光,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亲昵地伸手扶住蓝启仁垂下的手臂,嘴里娓娓宽慰道,“叔父且宽心,景仪品行出众、色色优秀,于小一辈中素有威望,且本就是下一任宗主的预备役。现由他接任宗主一位,水到渠成自无不妥!”
“况,我虽退位不代表此后就不理世事了,景仪上有我、忘机、无羡以及其他族人的帮衬,下有思追及其他优秀子弟的忠心拥护辅佐,此后蓝氏的发展定不会让叔父失望的!”
“至于叔父,你可以不用再把整个蓝氏的兴衰担在自己身上了,有我们这些小辈在呢!你可以闲时下山或游历或夜猎,亦可以遵照自己的心愿或修书或办学!叔父,你累了大半辈子了,也该歇歇了!”
听到这里蓝启仁的脸上有瞬间的茫然无措,他扛着蓝氏担着两个侄子苦熬了大半辈子,早就将这视作了自己刻入骨髓的责任,从未想过放弃,而现在,他辛苦教养长大的侄子当着他的面告诉他――他可以卸下背上重担,好好歇歇,随心地享受独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让他一下子就失去了目标,茫然无措极了!
虽然蓝启仁被蓝曦臣一番温情脉脉的话砸懵了片刻,可对自家侄子本能的心疼还是让他立刻回过神来,不死心地劝道:“曦臣啊,既然你都已经卸去宗主一职了,也算是受到了相应的惩罚了,其他的惩罚咱就免了吧。”
“特别是那六十六道戒鞭!”提及戒鞭,恍似揭开了蓝启仁心底那道从未愈合的狰狞伤口,正汩汩冒着滚烫的鲜血,捂着绞痛的胸口颤巍巍地如风烛老人那般,“忘机那次,就已经让我自责痛心到现在都不曾释怀,现在你又来这一遭,这不是要了老夫我的老命呐!”
“可是叔父,”蓝曦臣脸色平静无波,就好像蓝启仁嘴里提的不是那世人闻之色变的戒鞭,而是普普通通毫无作用的柔软细柳,“不如此,如何平息族内那些因我错误的决策而无辜丧命的门生弟子们的亲属家眷的怒火痛恨?难不成,还让他们依旧迁怒于无羡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