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上,飘然而去。
夏晓珊再醒来的时候,天色放亮了。她的身子晃啊晃,好像骑在木马上,又像是,一个人背着她,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困在一把椅子上,而椅子压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晓珊身下的人笑着说:“张山叔,你家怎么这么远,走了半天了。”
张山说:“我家在后山,这一片都叫张家垴。前面的叫前垴,后面的叫后垴。我家住在后垴。”
关夫子的声音响起来:“飚哥,咱俩换换,路长没有轻快的东西。这么个婆姨少说也得一百来斤,跟头小母猪差不多重哩。来换换,我驮她走几步。”
张山说:“还是我来驮吧。公公背媳妇,咱这里的风俗。”
张飞飙笑了:“就你那把老骨头,背着这么重的人,那还不压垮了?兄弟们,来大家轮着背一段路,哎呀,我真是累坏了。”
于是,张飞飙的兄弟们轮流背着假装昏迷的夏晓珊,继续走山路。
张山说:“大侄子们,谢谢你们,帮我家三儿弄了个俊媳妇。今天都别走啊,家里还有两坛地瓜烧酒,咱们喝了它,庆祝庆祝。”
吴老四说:“张山叔,你要单独谢谢我。本来是我抓阄抓中的,是关夫子,飚哥他俩一劝,我才同意给张三儿当媳妇的。唉,三儿兄弟不容易啊,腿脚残疾,脑袋也迟钝,讨一房媳妇难呐。哎,叔,三儿知道媳妇是怎么用的吗?他要是不会,我可以现场教学哈。”
张山挺老实的,信口回答:“会哩,会哩,怎么能不会呢?家里养了几头山猪,三儿他天天看着配猪,早学会了。”
这话说得,咋听都像是骂吴老四。张飞飙兄弟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把吴老四气得直跺脚。
“张山叔,你是高手,骂人不带脏字。我服了。”
“吴大侄子,我没骂你,我不会骂人。”
“好了好了,你赶紧头前带路,我快背不动了。”
张山的家低矮破旧,石头片片垒成的房子,房顶没有瓦片,都是茅草、木板、塑料板拼凑起来的。夏晓珊连同椅子,被放在院子里。
晓珊还在闭着眼睛装睡,却被吴老四伸手扒开眼皮,强行把她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