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程俊怀揣价值一百五十贯的三十枚小金珠,回到怀德坊的家里,在屋子里换下胡商衣服,穿上云纹青衫,叫来一名仆役,得知大哥二哥正在堂屋吃饭,便直接走了过去。
刚走到堂屋外,程俊便听到屋内响起大哥和二哥的喃喃自语声。
“这不是白粥,这不是白粥。”
“这是乐云楼的鲜鱼片,这是鲜鱼片。”
程俊看着闭着眼睛用筷子往嘴里扒拉白粥的程处默,愣了一下。
再一看旁边,程处亮也闭着眼睛,夹着一筷子小咸菜,放进了嘴里,自言自语念叨着:
“这不是小咸菜,这不是小咸菜。”
“这是清芬楼的烤羊腿,这是烤羊腿”
程俊险些没绷住,走进去问道:“大哥,二哥,你们这是干什么?”
程处默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白日做梦呢。”
看得出来程俊看着案几上的咸菜白粥,奇怪道:“今天中午,怎么就吃这个?”
程处亮道:“咱爹让我俩忆苦思甜。”
程俊问道:“那咱爹呢,也忆苦思甜?”
程处默看着他,严肃说道:“他死了。”
“”
程俊扯了扯嘴角,不知该怎么说他。
就在此时,程忠端着一碟咸菜,还有一碗白粥走了进来,有些哭笑不得道:“三郎别听大郎胡说。”
程处默不满道:“我胡说了吗?他要是活着,能看着他两个儿子吃这东西?”
“忠伯,你也是,咋什么事都听我爹的,你就不能有点主见?”
程忠干笑了一声,没有接话,将手里的咸菜和白粥放在案几上,对着程俊说道:“三郎回来的正好,吃点吧。”
“”
程俊低头看了看案几上的饭菜,随即抬起头,说道:“我爹也让我忆苦思甜?”
程忠点了点头。
程俊问道:“我要是不忆苦思甜,会怎么样?”
程忠一脸为难道:“郎主说,如果不吃,那就别吃了,饿着。”
程俊再问道:“我如果不想饿肚子呢?”
程忠无奈道:“郎主吩咐过,不许老奴拿钱出来。”